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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簡鸞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天一夜了,他此刻已經換上了玄色錦袍,面如冠玉,鼻若懸膽,目似朗星,頗有種翩翩誰家公子的味道。只是眼睛上彷彿蒙著一層朦朧的霧,叫人如何都看不清那其中的情緒。
“你在這裡休息吧。”童簡鸞站起來,“我出去一趟。”
*
童簡鸞走在街道上,來到這世界第二日看到的繁華好似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總有一種飄忽感,這種感覺讓他現在都無法抹去。
他好像無法和這個世界融合在一起,總是隔著一層薄膜,冷眼旁觀身邊的變化,但知道那總會消散,所以不會去接觸。
長生不死,他從前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就好像人聽到神話一樣,聽聽就算了,而當這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沒有一點欣喜。
他怕死,更怕不死。
他又聞到了一陣酒香,從前面的酒樓飄過來。童簡鸞眼前一亮,抬步前往。
街道上很多人也往酒樓那邊靠近,似乎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好的酒味。
酒樓的名字很簡單,叫萬家樓,此刻萬家樓的二樓中央,坐著一個衣衫簡樸的藍衣人,他手上提著一罈酒,剛拍開封泥,剛才那陣飄香街道的酒香,就是他的酒罈裡散發出來的。
童簡鸞坐到了臨窗邊的桌子,因為整個萬家樓已經客滿,只有這裡還有一張二人桌,童簡鸞坐在這裡就知道為什麼這裡沒人了,因為這邊的窗戶是破的,風吹過來,從身到心都是冷的。
童簡鸞聽到身後的人討論,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藍衣人名喚張顯,是大理寺丞,釀酒很有一手,每年的年末這一日,他都會來萬家樓,提著一罈好酒,請有緣人喝酒。
童簡鸞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有緣人,什麼樣的人才叫有緣人?
藍衣人轉身,童簡鸞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很是有特點:他長得很正經,穿著很正經,連行為也十分正經。童簡鸞看著他,都想不出這人不正經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張顯看向窗邊,待視線接觸童簡鸞時,眼前一亮,便要上前。
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遙遙的便聽到“籲——”的一聲,馬停了下來,甚至馬鼻噴氣的聲音都能聽到。
一人蹬蹬蹬上樓,不是走樓梯,而是藉助樓外雨棚,躍至二樓。
恰好停在童簡鸞桌旁。
那人身著白色錦袍,頭髮用玉冠束著,飛眉入鬢,目若鷹隼,銳利無比,年紀輕輕身上便帶著煞氣。
唯有經過血海洗禮的人才能有這種氣場。
然而這種氣場收放自如,白衣人看到張顯,頓了一下,沒有與他打招呼,而是偏頭問童簡鸞:“請問這裡有人嗎?”
童簡鸞搖搖頭,“蘇將軍請。”
蘇謝聞言,笑了。
這笑便如光風霽月,好似剛才圍繞周身的漫天殺氣都是假的,他一撩下襬,坐在長凳上。
張顯在旁邊站著,招呼小二往這邊搬個凳子。
蘇謝沒有看他一眼。
張顯並不覺得難堪,似是習慣了這種無視,他將酒罈放在桌上,朝著童簡鸞道:“我請兄臺喝酒。”
童簡鸞覺得自己好像躺著也中槍,他好像摻和了什麼不該摻和的。
“酒放下,人可以走了。”蘇謝冷冷道。
張顯並沒有聽他的,接過小二送來的三個酒杯,一一放在桌子上。
童簡鸞這才注意到酒杯的樣子很奇怪,杯口只有銅錢大小,中間是大肚容量,樽底是三角架,支稱整個酒杯穩穩站在原地。
杯身是開片原式樣,即常說的冰裂紋,藍釉白底,煞是好看。
張顯從懷裡摸出一枚銅錢,蓋在上面,然後五指扣在酒罈邊緣,將酒緩緩傾倒,清冽的酒從銅錢中間的四方孔透過,並未沾到銅錢上一滴。
這倒是讓童簡鸞想起賣油翁的典故,“乃取一葫蘆置於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杓(sháo)酌油瀝(li)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溼。”和現在張顯做的事情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酒盞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在酒緩緩入杯的時候竟然能聽到笛聲。
張顯將那枚銅錢拿開,盛酒的酒盞推到蘇謝面前,“恭祝蘇將軍凱旋。”
蘇謝臉有點僵,童簡鸞深深悔恨自己的腿為什麼不聽使喚,非要過來摻和別人的家事?現在有種泥潭深陷的感覺。
他看向了窗外,結果發現,對面是一家……青樓。
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