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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
監斬臺上坐著一容顏昳麗、青袍加身之人,正是容玖。
他神色淡淡,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底下圍觀的群眾這一會兒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藍長鈺身上,溫柔的指指點點,粗暴的直接扔臭雞蛋菜幫子之流,弄得場地臭氣熏天,好在監斬官脾性甚好,好似鼻孔沒有張開,壓根聞不到。
一頂玄色轎子無聲無息靠近,下來一人,全身素白,頭戴一朵花,臉上塗著厚厚的粉,飄香十里。所到之處人群退讓,生怕沾染這人妖氣。
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正是童簡鸞。
眾人看了看藍長鈺,又看了看童簡鸞,簡直難以置信這人就是藍長鈺的兒子,原先是整個京城聞名的被打壓的嫡子、妖人,現在有了救駕之功,死裡逃生。
當真幸運兒。
他從人群退開的一條路中走過,靠近監斬臺,侍衛看了看容玖,發現他沒有開口怒斥,而是沉默,便知道其中門道,沒有開口訓斥。
童簡鸞對著容玖一笑,臉上的粉撲簌簌往下掉,撒了一路。
“爹,我來送你了。”童簡鸞開口,嬌滴滴道。
眾人絕倒。
藍長鈺聾了,既看不到,又聽不到,只能隱隱知道眼前有人站著,但他根本不知道誰站在跟前。
他根本動不了,臉部的肌肉也因為藥物的作用而顯得僵硬,在下方的眾人看來,這將軍爹跟妖人兒子關係真差。
想想也是應該的。
倒是旁邊的韓彤激動起來,雖然被繩子束縛,蓬頭垢面,雜草一樣的頭髮劈頭蓋臉,再沒有從前驕縱蠻橫的樣子。她就要掙扎起來,被身後的劊子手按住,“動什麼動!”
“你為什麼不去死!”韓彤激動道,“你不是永安侯府的人嗎!”
她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倒是旁邊的藍元笙沒有怒,而是陰森森的看向童簡鸞,眼神陰冷潮溼,如蛆附骨。
“我幹嘛要告訴你。”童簡鸞小聲嘟囔,把手上的食盒放下來,掀開食盒的蓋子,裡面放著幾個酒杯,還有一壺酒。
“我簡直是聖人。”童簡鸞一邊搖頭一邊讚美自己。
酒很香,叫一眾吃牢飯的人忍不住咕咚咽口水。
其中藍元寧不僅咽口水,還肚子咕咕叫,童簡鸞噙著笑看她,藍元寧發現他竟然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忍不住“呸”了一口。
力氣不夠,口水都吐不遠了。
“我死都不會喝你給的酒!賤…人的兒子還是賤…人,酒都是髒的!”藍元寧一邊說一邊胸膛起伏,波…濤…洶…湧。
“誰說是給你喝的?”童簡鸞摸了摸臉頰,又是一大波的粉往地上落,“做人可要有自知之明。”
“你!”藍元寧氣的臉通紅,你你你個沒完。
“我來看你們斷頭下酒。”童簡鸞面不改色,“天道好輪迴,終於等到這天了。”
藍元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變了,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只不過幸運了點,不然今天跪在這裡的也有你一份,得意什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做不做鬼跟我有什麼關係。”童簡鸞一手執酒杯,一手拿著酒壺,倒了一杯。
“時辰到——”容玖站起來,硃筆一塗,扔下來牌子,“行刑!”
砍頭跟割韭菜一樣,乾淨利索。
童簡鸞面不改色的在血腥陣中將第一杯酒倒在地上。
別人看著以為他是在踐行,其實他只是不想這些酒便宜了他們而已。
韓彤吐了,童簡鸞找容玖打點過,最後一頓牢飯,一定不能便宜了這些人。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童簡鸞搖頭晃腦道,“既然都快要死了,省點糧食吧,不能浪費。”
於是這時候韓彤只能吐膽汁。
她疼愛許久的好閨女藍元寧恨不得離她遠遠的,看到的人不得不感慨,真是教女無方。
大概是因為真的感受到了將死的悲哀,藍元笙臉上露出了不能置信的神色,原來她真的會死。
“不——”她掙扎起來,眼淚滾滾,“我不想死!”
她第一次低頭用祈求的語氣說話,梨花帶雨,凝噎抽泣,“求你了鸞弟,能不能,向陛下求恩典,饒我不死?”
童簡鸞當時一杯酒恰好潑到地面,杯口朝下,食指拇指鬆開,杯子落在地上,碎了。
他聲音悠然,“你知不知道你爹犯得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