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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染上一絲紅雲,他就這樣維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將一封不算特別長的信從頭到尾仔細讀了一遍,待到回過神來,也不知自己站了多長時間,將這一封信讀了多長時間。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回想起白日裡小師妹質問他這段時間的不對勁,又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當然沒有生病,可自己這不對勁,既然小師妹都看出來了,他又怎能沒有絲毫自我察覺?
他將信重新折起來放回信封,擱在了一邊,既然林飛白已經給他寫過信了,他焉有不回信過去的道理,即使報個平安也好,雖然再過一兩日,他便會收拾行李下山去了。王錚在桌邊坐下,研好墨,提筆回信,可剛起了個開頭,筆尖就停了下來。
他犯起難來,不知道該寫些什麼,要像林飛白那樣深情款款,長篇大論是不可能的,他一向不是個感性的人,即使感情再深也會埋在心底,而吐不出任何甜言蜜語。他真不曉得林飛白怎麼會看上自己這麼一個木訥又不解風情的人,即使小時候他們曾經生活過一段時間,可隨著漫長時間的沖淡,他還會記在心上,想著自己嗎?
而他自己又是怎麼在經歷了短短半月的時間就會對一個人念念不忘呢?
王錚出神片刻,復又重新提筆寫起來,他的這封回信較之林飛白的來信就顯得太過短小了,報了平安,說自己在師門一切都好,大致講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裡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沒能及時動身,之後又說到再過一兩日自己就會動身下山了,要他不要太掛念。
等將信寫完,他通讀了一遍,皺眉想了想,又在末尾添了一句:“許久不見,甚為思念。”再想了一想,還是將思念二字改作了想念,總覺得這樣才不至於使書信的語氣顯得太過奇怪。
他將信封好,打算交由明天下山去採辦的四師弟託人寄往無定門去。等信寫好,他似完成了一件大任務,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目光一轉,忽又落到了擱在旁邊的那封信上。他面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復又忍不住拈起信來,粗糙的指腹在光滑的信封上緩緩摩挲了一會兒,而整個人的思緒又不知飄到了何處,唯有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濃了。
淅淅瀝瀝,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起初雨勢還小,逐漸地聲音越來越大,打得種在院子裡的芭蕉樹葉東倒西歪,噼啪直響。雨打芭蕉的聲音更襯得陋室靜謐無聲。
王錚洗漱一番,躺倒在床上,雖然忙碌一天,身體疲憊,然而頭腦卻很清醒,還沒有睡意。迴盪在耳邊的,浮現在眼前的,不知不覺都交織成了林飛白的身影,在這夜闌人靜中,他不再有所顧忌,放縱思緒翻湧。
不知不覺地就想起了兩人在山洞裡度過的那一個夜晚,錯誤的開始鑄就了相逢的序章,他雖然極力淡忘那次不堪回首的記憶,可思緒翻飛間,點點零星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浮現在了腦海中,令他在生出尷尬羞赧的同時,面龐驀地一熱,那先前褪去的紅暈又偷偷爬上了臉頰。
“阿錚,我喜歡你,不光是心裡面時時刻刻想著你,念著你,更是想抱抱你,親‘親你,還想……”
林飛白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神態猶才殘存在他心間,再度浮現出來時,在這樣幽靜清冷的雨夜中,似乎又帶上了一絲撩人的氣息,有魔力般纏繞住了王錚的心,令他整個人逐漸騷‘動起來,睡意更是被驅逐地一乾二淨,留下來的唯有心臟的悸動與思緒的喧囂。
極力讓自己閉上眼睛,消除掉一切妄念,好儘快沉睡入夢,可躁動的腦海久久不能平靜,越在床上躺著,越是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到最後他像是洩氣般睜開眼睛,下了床,往身上披了一件衣裳,驀地開啟房門,一陣涼風夾雜著涼絲絲的雨水便飄進了房內,開啟他的身上,在他的面頰上留下冰冷的觸感,淡褪了面龐上的熱度。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身上的熱度一消,整個人就舒暢了些。雨仍舊在下著,淅淅瀝瀝地順著屋簷滴落下來,無休無止,也許這雨要下一夜吧,他這麼想著,佇立在房門口,遙望漆黑的夜色,藉著從房‘中暈開的微弱燭‘光,能夠模糊地看見院子裡草木在風雨之中搖擺的輪廓。
離開這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他心裡自是戀戀不捨,不過現在,當他想通了一些事,離開或者留下,一切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第二天,雨勢仍是不止,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山路難走,王錚只得將自己下山的行程一推再推,這雨下起來,似乎就沒完沒了,接連幾天都是陰雨綿綿,王錚被這雨阻了行程,只得再待上幾天。
大雨斷斷續續下了十來日,宛如天上破了洞般,無止無休地將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