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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壓住聲音阻止匡顗,但他在看見錦盒裡的東西時,頓時震驚得不能言語。
一雙精緻的銀蟒小鞋壓著一套明黃色的繡龍小衣裳,他拿起小巧的鞋子,輕輕勾起衣裳,瞥見一件小白氅整整齊齊地放在衣裳下面。
眼淚毫無預兆地落在小衣裳上細細暈開,他再勾起白氅,發現一張殘破染血的紙張壓在錦盒底層。他放下錦盒取出殘紙,小心謹慎地開啟一看,卻還是讓附在上面的枯瓣飄落。紙張開啟的一瞬,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用力得幾乎讓他窒息。
他好不容易尋回自己的氣息,抖著聲音輕念紙上的字:「殞天泣,碧血洗前塵。隨江東流。君情錯,清淚退柔情。與君殊絕……」
一詩念畢,匡顗已泣不成聲。字跡雖然綿弱無力,但他認得這是宋玄禛的字。他不知道當時的他究竟身懷何等病痛,也不知道他當時懷著何等悲痛的心情寫下此詩。他看著詩句和血跡已心痛欲絕,那寫詩之人呢?他有多痛,有多哀?
「頁頁……你哪裡痛痛嗎?」丁丁吃力地抱住衣裳,伸手拉扯匡顗的衣襬。她見他不理睬她,只顧拿著紙張哭泣,嚇得她也跟著抽泣起來,斷斷續續說:「頁、頁頁……嗚唔……你怎、怎麼了……」
匡顗自知嚇到丁丁,立時抬袖拭乾臉上的淚水,把紙張重新摺好放回原處,分毫不差地把錦盒安放案上,輕撫盒面,方蹲身哄丁丁別哭。
他抽了抽鼻兒,吸了口氣,牽起一記淡淡的微笑說:「我沒事,你把衣裳給我,再幫我找些胭脂水粉回來,行不?」
丁丁把太監服遞給他,揉揉眼睛,點頭道:「嗯,我可以的!」
「很好,那拜託你了。」匡顗摸了摸丁丁的頭,起身朝裡間走去。
丁丁看著他走進去,兩隻小手摸摸自己的頭,靦腆地露出笑容。她平日最喜歡父皇摸她的頭了,可是父皇不准她出去玩,反觀匡顗,不只像父皇那樣摸她的頭,還肯帶她出去玩呢!怎教她不喜歡?
她兩手握拳,胸懷壯志似的奪門而去。
匡顗換好一身太監服,戴上官帽,站在銅鏡前凝視鏡中的倒影。雖然衣裳有點不合,但不至於太短太緊。乍看之下,他的身型與遜敏相差不遠,想來也不會惹人生疑。
他端了杌子垂手坐在鏡前發呆,滿室香味讓他的心思通通飛到錦盒裡的東西之中。那身小小的衣裝、殘紙,甚至旁邊的侍者官服,都是人兒對孩子的思念,對他的失望。
若宋玄禛能夠順利誕下孩兒,是否會把他們的孩兒立為太子,由他們二人悉心栽培?孩子又是否會像丁丁那麼可愛伶俐?
想到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樣子,他不禁勾起一記歡慰的笑容,但錦盒底層的血紙,卻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遐思。
那張被血跡侵佔半壁的紙上,除了那首絕情詩,還有大小不一的墨字。他記得自己看過這張紙,但當時的他卻千方百計想要親近那人,所有心思全為了傷害他,並無半點愛戀。當他看到那人心亂如麻,心裡還不斷為此而喜,盤算如何折騰他、報復他。可如今再見此紙,怎料情根深種之人並不是他,而是自己。
不過一切已然太遲,宋玄禛已把他們的情伴隨孩兒葬送異地,身死心死,縱然他匡顗再聰明英勇,也救不了死去的心。
宋玄禛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也不會再次為他動情,一切都完了。
「頁頁!我把東西偷……拿來了。」
丁丁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堆胭脂水粉走進裡室,匡顗聞聲放開一直捂臉的手,壓下傷悲裝作淡然處之的樣子回應丁丁。
他細看丁丁塞到他手上的胭脂小盒,瞥見每個盒子都是上等的絲繡小盒,一看便知並非凡品,「你從哪裡拿的?該不會是俞……」
「我跟母后『借』的,反正她不怎麼用。」丁丁想起以往俞暄兒責罰她的樣子,頓然越說越怕,心虛續道:「只要記得悄悄放回原處,應該……不會發現吧?」
「敬淑宮的人這麼多,你怎進去?」匡顗疑惑地看著嬌小的丁丁,暗忖她身子再小,也不可能不被人發現吧?
丁丁目光遊離了好一會兒,最終敵不過匡顗的視線,一雙大眼瞧了瞧窗子,低聲說:「就是從窗子爬進去嘛……」
匡顗扶額嘆了口氣,遂捉住丁丁的肩膀左看右看,「窗臺那麼高,你有沒有跌倒?」
「沒有,我可是堯國的公……丁丁呢!怎會跌倒?」丁丁拍拍胸口,抿緊小嘴,仰起下巴,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匡顗假裝沒聽清丁丁的說話沒轍地輕輕一笑,他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