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若無一兒繼承己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徒然。他當時頷首明瞭,朝長輩所說為此努力。
多一個匡顗不算什麼,可是愧對俞暄兒的心不停在體內擴大,他怕得不敢正視自己的妻子,他害怕堯國命脈就此斷送在他手上,他擔憂辜負先帝與大臣立對自己的期望。
閉目深嘆,寒風吹不散他的愁緒,憂惱如霜雪般凝於心坎。暖意從後而來,擋住嚴酷的冷風入體刺骨,氅裘細軟的觸感輕拂他的手,猶如溫柔地請他張開雙眼。
湖面冰如明鏡,映出旁人之貌。同一處地方,同一個位置,他們再次並肩而立,可是彼此多了一層感情。
轉首望去,他仍對他掀起悅目的笑容。宋玄禛拉了拉身上的氅裘,剛披上來的氅裘不可能如此溫暖,定是有人一路把它抱在懷中過來才會如此暖和。
匡顗回首看見只有平福在遠處守著,並無他人,便放膽地牽起宋玄禛的雙手放近嘴邊,吹了一口熱氣進去用自己的雙手握住,笑說:「冷得手都冰了,這樣很快和暖起來。」
宋玄禛抿唇低首,就是這個笑容,這些關心,令他不能決然推開這雙手,讓他陷入愧疚與恐懼之中。
「怎麼了?擔心明天專使入宮之事?」
宋玄禛擺首回應,靜默片晌,低語:「朕獨佔了你和暄兒的關愛,明明朕不值擁有這麼多……暄兒知道朕和你的事,但她不說,還成全朕的任性,朕……朕何以面對她,何以面對她腹中的皇兒?」
匡顗輕嘆垂肩,放開雙手,邊替他把氅裘裹得更加嚴實,邊說:「匡顗一日為將,不到陛下革職那日也不會離開,但若陛下想臣從此遠離,臣會謹遵陛下之意。」
宋玄禛抬首抓緊他的前臂,意攘心勞,不捨之情盡顯臉上。匡顗回握他的手臂,苦笑說:「可是,臣不想放開陛下。」
匡顗藉自己背對走道而把宋玄禛一擁入懷,輕輕撫拍他的背,細說:「陛下何須為此獨愁?論自私,匡顗為守候在陛下身邊而背棄俞將軍多年教誨,負義忘恩,但匡顗不悔。」
他稍稍放開雙臂,讓宋玄禛對上他的視線,帶笑續說:「這是匡顗自己選的。」
宋玄禛垂睫微顫,眼眶溫熱灼目,奪眶滑過冰冷的臉龐,驅走身上的寒冷、融化冰封多年的心鎖。匡顗低頭輕吻他的前額,拭去頰上的淚痕,輕偎低傍道:「天冷了,回去吧。」
宋玄禛輕掐匡顗的手,搖了搖頭,說:「多陪朕一陣子。」
匡顗見他意決望向風淵湖,便只好應了他的意思,在袂下牽著彼此的手,暖意從手心傳開,擊退了孤寂的冷。
平福眼裡滿是憂心看向石艮橋,心急匡顗為何還不帶宋玄禛回來,也不知二人在寒風下談什麼。他想起昔日宋玄禛在寒天下多待一刻也會遍體冰冷,回到寢宮換下衣裳、喝過薑湯也遲遲不見暖和,若就此下去,隔天便染上風寒發熱不起。
當他正想上前請宋玄禛回宮,卻被從轉角而來的腳步聲引去注意,瞥首一看,來人正是太后與一眾懿慈宮的侍者。
平福頓足俯首,太后打量他一眼,認出前方的侍者正是平福,自然左右觀望尋找兒子的身影。她走到平福身邊駐足遠望,看見宋玄禛與他人比肩站在石艮橋上,不禁生疑。作為宋玄禛的親孃,她深知兒子不喜與人太過親近,若非至親,他定必與人相隔數步之距,此情此景,她還是初次看見。
「那人是誰?」太后依然看著宋玄禛,平淡如水般向平福提出疑問。
平福稍稍瞟向石艮橋一眼,張嘴遲疑半會,才道:「回太后,那是匡將軍,匡顗。」
「嗯……是他啊,哀家還未見過他呢。」太后悠然一笑,走過平福身邊喃喃說:「哀家也好久沒邀臣下品茗了。」
蓮步生輕風,暗香隨風揚。
平福不敢抬頭偷看太后,抿緊嘴巴欠身恭送太后離去。他曾有想過把匡顗的事告訴太后,待她好好懲治匡顗,但到時候又會如何?宋玄禛會拼死相救,哀傷痛心。而且匡顗待他有如親弟,他又豈可因一時之氣加害於他?
待一行人遠去,平福狠狠扇了自己一記,他想不到自己竟如剛入宮的小太監一樣心存陰謀加害他人。看向二人,只盼此事永遠藏於深宮深處,不損宋玄禛多年賢主之聲。
=============================================================
匡顗的柔功可不是一般的柔,看準你的弱點才掐在手中溫柔,等你斷了氣也不知道兇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