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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喚頊過來看看?要是撞到孩兒可不得了。」匡顗輕輕為他按摩後腰,顰眉而問。
宋玄禛沒好氣地深吸口氣揮開匡顗的手,正想叫他別多事,就覺出腹前多了一雙小手,聽見一把童聲道來:「攸兒撞疼父皇了嗎?父皇是不是很疼?」
宋玄禛低首看到宋攸掛淚的臉,腦筋豁然澄明起來,心虛得言語發顫:「父皇沒事……來,父皇抱。」
匡顗未及阻止,宋玄禛已抱起宋攸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還故作鎮定地替宋攸理好頭髮和衣裳。
宋玄禛捧起宋攸的小臉,從袖袋取出絲帕拭出她眼角的淚花,柔聲問:「攸兒怎的哭了?告訴父皇誰欺負你?」
宋攸委屈地撇撇小嘴,拉著宋玄禛衣襟說:「攸兒不要木頭山教我讀書,他不會武功又不疼攸兒,攸兒不喜歡他!而且攸兒聽宮裡的姐姐說頁頁犯了事,父皇要打死頁頁,所以趕過來請求父皇網開一面,赦免頁頁的罪讓他回來教攸兒。」
宋玄禛臉色一變,嚴言道:「誰教你如此沒規沒矩,不單起夫子小名還想學武功?朕何時準你習武?」
宋攸自知說溜了嘴,連忙掩住嘴巴瞥向匡顗。如此一來,答案顯然無聲而現。
匡顗起身垂首,不自在地輕拉衣袂,說:「臣擅自教公主武功,本意讓她能夠自保,望陛下恕罪。」
「恕罪?」宋玄禛抱緊愛女,語調一揚,不悅道:「你一天究竟要朕恕罪多少回?知錯不改,朕又如何恕罪?」
「父皇!是攸兒說想要當女俠才逼頁頁教我的!您別怪他!」宋攸拉著宋玄禛的手晃了晃,驚覺父親的手不如以往冰冷,還帶著絲絲暖意,不由貪戀起來,把宋玄禛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臉上取暖。
宋玄禛見女兒如此親近自己,一時之氣也消了大半。他用另一隻手輕掐了宋攸的鼻子一下,再用前額碰碰她的額頭,說:「淘氣!你是公主,不可當江湖女俠。以後不準習武,聽到沒有?」
「嗚……父皇……」宋攸聽見宋玄禛不允,猛抱住他的脖子不斷蹭啊蹭的,她記得此招屢試不爽,只要她親親父皇的臉頰,一切事情便妥妥當當。
可惜她卻不知宋玄禛此回硬了心腸,絕不會讓她習武。試問當今天子又豈容自己的親生女兒日後與朝廷為敵?縱然江湖之人並未對朝廷兵戎相見,但此隱憂一向潛藏深處,只怕若有風吹草動便已成猛虎下山之勢,誰也不知它何時撲向朝廷咬皇帝一口。
然而江湖中人又有幾個斯文人?他絕不得讓自己的女兒與此群烏合之眾為伍。
宋玄禛兩手抱起宋攸,直視她道:「不許彆扭,不然朕以後不准你見匡顗。」
「不行不行!」宋攸不斷搖頭,四肢懸空撲打,「攸兒要頁頁講課,不要木頭山!」
「那你聽話我就讓匡顗繼續當你的夫子。」
宋攸不住點頭應諾,驚魂未定地回到宋玄禛的懷裡。
「關於此事……臣正欲向陛下辭去公主夫子一職。」匡顗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攸一眼,拱手說道。
宋攸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得大大的,淚水慢慢盈眶,小嘴一咧,登時嚎啕大哭起來。
「不準!我不準頁頁請辭!」
宋玄禛擰眉忙哄宋攸不哭,不理她的小身子有否壓住肚腹,抱住宋攸又搖又拍,僅在慌亂中向匡顗問:「你且向朕說說為何突然請辭?」
匡顗眼見宋攸的小腿半壓宋玄禛的下腹,一雙英眸不能自制地盯著宋攸的腿看,生怕她輕輕一挪就踢到宋玄禛。他心不在焉地看著他們,半晌才在平福的好意提醒下反應過來。他為蓋過宋攸幾可震下房梁的哭聲,故提聲道:「臣想專於戰事!扶助陛下!而且……」他抬眼一瞧宋玄禛,以平常的聲線淡說:「我想照顧你。」
宋玄禛雖聽不真切他的說話,但憑唇型亦讀懂匡顗方才所言,頓時綻著口兒赧顏以對可是宋攸卻聽得清清楚楚。
宋攸哭得更加聒噪,從宋玄禛的懷中跳到地上,邁開小腿上前忿忿地打了匡顗一下,「哼!你只想著父皇!本宮不讓你當駙馬了!壞蛋!」
匡顗本想孩子力氣不大,任她打打也不礙事,怎料他忘了自己有傷在身,而且之前受宋玄禛兩掌的內傷尚未痊癒,如今被小宋攸一打,丁凜弛所添的新傷立時綻裂開來,冒出點點血花。
猛然一下重重的心悸如鐵錘重擊胸口,匡顗痛得瞪目跪地,不自覺地一手揪住前襟,不住喘氣。
宋攸以為自己打傷了匡顗,登時怕得躲回宋玄禛懷裡。她還未站定,便見匡顗嘔了一口紅豔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