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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禛不慌不亂地靠坐椅背,纖手慢慢在腹上來回,平息腹間隱隱作痛。思量半晌,他呼了一口氣坐直身子,對穋剛說:「傳令下去,整軍迎戰。」
穋剛聞言一愣,不料宋玄禛如此武斷,慌道:「陛下,此事需、需要請示將軍麼?」
宋玄禛眉頭輕蹙,抬眸看去,穋剛不由被他的威儀震懾,心裡一慌。
「朕相信他的意思如朕一樣,對麼?匡顗。」
穋剛此時方知宋玄禛看的人不是他,而是不知何時走進主帳的匡顗。他知進退地讓出位置,讓匡顗走上前來。
匡顗斜眼看了穋剛一眼,堅定說:「若說逖軍勢如破竹,我們便是胸有成竹!」
宋玄禛不以為然淡淡一笑,按在腹底的手向上輕託,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笑道:「沒錯,暗箭難防,不如快攻。」
穋剛一步踏出,抱緊雙拳對宋玄禛說:「如此,末將速傳令下去御平軍整備!」
宋玄禛與匡顗默契地轉首過去點頭,穋剛立刻小跑出去。
宋玄禛緩下緊張的思緒,往後一靠,輕掐眉心。
「你在懷疑穋剛。」匡顗走到宋玄禛身旁蹲下,一手貼上他的手背,如料想般碰到一片冰涼。
宋玄禛長嘆一聲,兩手握緊匡顗的手,淡問:「你何嘗沒有懷疑他?」
「還不是你令我對他生疑?」
宋玄禛不置可否,逕自起身換過衣架上的戰袍,「他一直以來掩飾得很好,為國憂,為國愁,可惜氣度太小,朕誇言要挖菆國先帝的墳,他的怒意已無意滲透出來。」
「難怪你那天如此傲氣。」匡顗跟在他身後,為他穿上戰袍,鬆鬆地繫上腰帶。
宋玄禛發現他的動作,向後微嗔瞟他一眼,卻不像以前那樣責怪他,任由匡顗把腰帶系松。
「朕要一馬當先,如此方可引敵。」
「……好。」
宋玄禛驚訝地轉頭看去,疑問:「你不反對?」
匡顗無奈苦笑,抱住他微隆的腹部,反問:「你會聽麼?」
宋玄禛默然淡笑,靠在匡顗身上輕輕搖首。二人沉默半晌,還是宋玄禛打破寂靜說:「匡顗,你怕嗎?」
「怕。」匡顗手下抱得更緊,下頦埋在宋玄禛的肩窩,鼻間貪婪地聞著宋玄禛的味道。
「……我也怕。」
「嗯。」
二人此刻已然無須話語,相依相靠。這些年來,他們實在錯過太多,亦錯了太多,若說下一刻已是盡頭,彼此都不會為此而慌,反而更珍惜此刻相聚。
明知此戰九死一生,他們依然要去;明知戰後此生不見,他們依然要愛。不為日後,只為此時此刻而活,哪怕生死訣別,如今亦難分開彼此。
宋玄禛離了匡顗的懷抱,一揮衣襬,猶如拂去煩憂,仰首步出主帳打了一個響指,沉穩威嚴道:「眾暗衛聽令,整軍隨朕出征,掃蕩敵軍!」
一群紫影無聲無息從四方八面躍身而來,跪地粗聲應話:「遵旨!」
黃沙漫漫,兀鷹盤旋。
烏伊赤抬首看著天上群鷹,遂冷笑一聲,道:「兀鷹漫天,自有一番血戰。」
策馬跟在他身後的哈鞮同樣抬頭看了兀鷹一眼,牙癢癢應道:「至少要沾一沾匡顗的血才算得上出一口烏氣!」
「你連馬都騎不好就要找匡顗報仇?」烏伊赤回頭嗤笑,瞥見哈鞮粗臉一紅,聳肩笑說:「匡顗與你無怨無仇,你又何必為桑拉至此?」
「他負了桑拉!桑拉她、她這麼好,那廝有什麼資格拋棄她!」哈鞮面紅耳赤地瞠目大吼,也不想身後的小兵通通都迅時明瞭他對桑拉的心思。
烏伊赤嘆了口氣,淡道:「我早叫她別栽進去,她偏不聽,又豈可怪人?」
「但是、但是……單于!這次就算不殺匡顗,也要殺宋玄禛那個狗皇帝!他派死士來襲,又數次夜襲放箭,這口氣豈能不吐!」
烏伊赤迎風眯起眼睛,挽起駝色的長髮,用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頭繩把頭髮綁在腦後,悠悠笑說:「死士突襲的確是宋玄禛所為,可是……及後的攻擊與威脅卻非出於其手。」
「可是他分明有心吞併我們!」哈鞮恨恨怒道。
烏伊赤不語斜睨哈鞮一眼,少頃方道:「當年你也在場見過宋玄禛的性子有多烈,也知他對百姓有多上心。飛箭上的戰書揚言本單于若抵死不從,便要屠殺涼都逖人,以宋玄禛的性子,當年既願出手助素未謀面的逖國人,如今斷不會殺之。若放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