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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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必為我這麼做的,這些事下人來做就可以了。」方棠溪似乎十分不自在,苦笑著說。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難道我就不行麼?」
「他們是收了月給的,自然不同,妳嫁給我已經夠委屈啦,我不想妳再……」
「嗯。」藍吹寒應了一聲,「我不覺得委屈。你不用東想西想,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如果不想做,誰也不能勉強。」
方棠溪似乎呆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吹寒知道方棠溪在看著自己,卻沒說什麼。比起上次,方棠溪的腿似乎萎縮得更細小了些,白得沒有血色。
水溫漸漸低了,他擰乾了帕子,將方棠溪的腳擦乾淨了。又將大腿傷口處防止裂開而綁著的厚布解下來,換了新的傷藥。
服侍方棠溪躺下後,他也出了一身汗。發現方棠溪一直沒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他,他也不說話,沉默地去倒了洗腳水。
此時客棧裡許多人都睡下了,廚房裡也沒了熱水。他生性愛潔,對於一身大汗自然不能忍受,加上想到要和方棠溪同床共枕,竟有些情不自禁,於是衝了冷水澡。
回來時料想方棠溪沒睡,卻是隻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輕輕喚了一聲,發現沒有回答,於是吹熄了油燈,躺到他身旁。
塞北的晚上頗有些寒冷,被子雖厚,但他摸了摸方棠溪的腳卻有些冰涼。才泡過腳,才一下就冷了,這也是因為方棠溪血脈不通的緣故。尋到了手爐,卻已無熱水,只好用內力將手爐加熱,再放到被子裡。
他從沒有像今天這麼伺候一個人,今日自然有些手忙腳亂。但方棠溪躺在身邊,卻讓他感到無限的安寧平靜,忍不住側過身去,橫在他的腰身,卻是不敢用力,唯恐撕裂他的傷口。
失憶的方棠溪沒有讓他有那種窒息的錯覺,卻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熟悉而又陌生,讓他彷佛沉浸在夢裡,不願醒來。
他有種衝動想要抓住這個夢境,卻又害怕自己只是衝動而已。
大概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確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他心思紛繁紊亂,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醒過來時,卻發現方棠溪早就醒了,正靠坐在床頭。衣衫齊整,髮髻卻沒有束上,而是散垂在肩。白髮如銀,他似乎端詳著自己,眉頭輕皺,一副思索的表情。
「棠溪……」意料到發生了什麼,他一驚而醒,坐了起來。
「你是……藍吹寒?」不確定的疑惑語氣,讓藍吹寒瞬間血液凝結成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臉上的人皮面具,但人皮面具卻是完好無缺。
方棠溪卻是微微一笑:「你的易容完美無瑕,我的確是沒有看出來。只是你的神情態度有些奇怪,所以昨天晚上我假裝睡下,卻發現你用內力給我暖手爐……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強的武功呢?早上起來,我便發現,你身量肖似女子,大概是用了縮骨功,喉結雖然不明顯,但是卻還是有的,並且胸部平坦得完全不似女子……卻不知藍公子為何要易容成拙荊的模樣?」
若是十幾年前方棠溪就有這種眼力,不把女裝的他看成女孩兒,也就沒這麼多事了。
藍吹寒心裡冷笑,卻是沒有回答他,掀開被子,自顧自地穿了衣裳。雖然被方棠溪發現真相,他卻仍然從容自若地易容成李蝶兒。
「不知拙荊尚在何處?藍公子可否見教?」
藍吹寒嘴角抽動了一下,淡淡說道:「這件事,等你想起來以後再說吧。我只能說,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需要你擔心。如今伯父深陷險境,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們還是以大局為重。」
「閣下形跡可疑,說話真假難辨,怎能讓人相信,將大事相托?」方棠溪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如果在下猜得不錯,在我沒有患上離魂症之前,和閣下大概有些曖昧關係,卻不知為何,在方某失去記憶後,讓閣下避而不談?」
藍吹寒看了他半晌,才說:「等你想起來自然會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再多的謊言和掩飾都是無益。如今家父處境堪憂,藍公子大概也不想在下疑心到閣下身上吧?」
「隨你怎麼認為好了。」他淡淡地說,躬下身便要將他抱起到桌前,「來,我幫你束髮。」
方棠溪格開他的手腕,沉聲道:「閣下若是不願意說,就請離開。」
藍吹寒皺了皺眉:「你就是太執拗了,什麼事情都要走到死路,才令人不喜。」
方棠溪微微一怔,卻是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