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醉舞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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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往潘忻一指，卻不知那人之前隱在何處，那總是披著黑斗篷，有著與溫潤外表不符的死人表情的少年繞了出來，手裡提著銀晃晃的劍，一步一步朝潘忻走來。

這不是仇舞的哥哥麼？！潘忻心裡一驚，看了對面的三人，視線最後落在顏琰臉上，顏琰從始至終不發一言，像是全然事不關己一般地立在一旁。

“不要，哥哥，不要！”仇舞死命地抱緊了潘忻，“我不會讓你們殺他！”

“小舞，很痛苦吧？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你該好好記住了。”玄公子依然悠哉地說著，面上卻浮現一絲冷意。

突然，腳下的地微微晃動，同時外面的天空閃了閃如同白晝一般。

“啊，吾王！”之前還滿面冷色的玄公子突然雙眼亮了亮，竟也不顧仇舞地就飛身騰空而去。

外面肯定發生什麼事了，不過此處眾人更驚訝於玄公子的突然離去。

“啊……！”幾乎是同一時間，顏琰渾身突然爆發出血色的金光，照得他整個人身形模糊，似乎十分痛苦。

仇舞看準時機，衝上去阻住仇臣的攻勢，同時左手成訣放出結界，“百千結界，無盡深淵！”

顏琰腳下驀地一黑，原先平整的地板像是被什麼扭曲了，腳下頃刻竟成了深淵。

因為玄公子的離去，對仇舞結界術的壓制被解除，而顏琰對此毫無抵禦能力，眼看便要掉下去，卻在生死存亡之間，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拉住了他。

沒有主人在旁命令，仇臣的動作遲緩了不少，仇舞雖然抵擋仍然吃力，卻還有空回望一眼，當看到潘忻竟拉住了顏琰的手，甚至他自己半個身子都懸在深淵外的時候心裡不禁猛地一跳。

“忻兒，快鬆手！”眼看潘忻的身子跟著顏琰一起往深淵裡滑，仇舞頓時急了。

潘忻愣愣看著那雙望著自己的眼，那感覺那麼熟悉，像是之前那些年一直看到的一樣，雖然總是好像浮著一層冰，但他總覺得，他可以看到那冰下，一閃即逝的溫暖。

人之初，性本善。顏琰小時候被家人拋棄了，所以潘忻一直想給他多一點的溫暖，讓他冷冰冰的心，也有溫度。

可是他卻那樣對自己。

潘忻心寒，不止心寒，甚至還深深地恨過他，甚至在不久之前都還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可在看到他掉下去的一剎那，卻不知為手就那樣伸出去了，而現在，緊緊握著他的手，又不知如何鬆開了。

若是自己鬆手了，這個人又是一個人孤伶伶的。

“鬆手吧……”顏琰緩緩開口道。

他曾在他買來的孌童夕身上下了禁咒，若自己不死，夕就無法死，可剛才，那禁咒居然紅光大閃，閃過之後，他只覺得自己氣力幾乎要耗盡，再回過神來，只見潘忻拉著自己，而自己已整個在深淵之內。

果然，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自己最後還是要孤伶伶地一個人離去麼？顏琰自嘲地笑笑，自知自己身體在經過剛才那自爆式的一劫之後已然重創，而眼前兩人自己都害過，估計都恨不得自己死吧。自己已生還無望，於是閉了眼，等著潘忻鬆手。

可是那手卻牢牢地握著自己，一刻也沒要鬆開的意思，幾滴微涼的液體打落在臉上，顏琰疑惑地睜開眼，卻在看到潘忻此刻的表情時，不小心呆掉了。

“我真的好恨你啊，恨不得你死，可是，我說過的，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我不會放手的，你也不要放手啊！”潘忻一邊哭，一邊拼命地要把他往上拉。

仇舞聽著潘忻的話，心裡猛地一酸，像被尖刺刺到，然後又立刻跌入谷底仿若死灰。

一個晃神，竟讓仇臣的劍越過了自己，直刺潘忻而去。

仇舞急忙拖住仇臣，卻聽顏琰道，“仇臣，停下！”頓時仇臣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兩手垂立於側地一動不動了。

仇舞把仇臣推到一邊，忙趕過來將潘忻和顏琰兩人都拉了上了，再消除了結界。

待做完這一切，仇舞臂上藍光一閃，整個人脫力般地頹倒在地。

“舞兒，你怎麼了！”潘忻急忙跑過去抱起仇舞。

話語裡，是滿滿的無奈而又心疼，眼中，是濃濃的眷戀。

來不及辯解，仇舞撫著潘忻的手往下一墜，閉上的雙眼再也睜不開來。

“舞兒，舞兒？！”潘忻驚慌地搖晃著仇舞的身子。

“他咒藥時日已到，他死了。”顏琰的聲音淡淡地從身後傳來。

“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