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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怎麼進宮赴御宴還帶著書躲到這裡看?
我猜測,要麼這個少年真的是愛書如命,要麼是受了家裡哪位長輩的指點,特意這麼做的。等著被人瞧見,最好是被皇上瞧見,問一聲,誰家的少年這麼用功,今生的名聲和功名就算起了個頭了。
那少年並沒發現本王,捧著書,看得十分聚精會神,不大像是刻意做作。
我站了站,走上前去:“這麼暗的燈下面看書,不怕看壞了眼?”
少年像是吃了一驚,抬起頭,急忙合上手中的書,站起身,我笑一笑又向前走了兩步,他神色漸漸平靜,躬身道:“見過懷王殿下。”
想來是剛才御宴之前曾經見過,只是我未曾留意。
我道:“不用多禮,隨便些說話就行。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跑到這裡看書?”
他答道:“我叫柳桐倚,祖父柳羨。”
原來是柳羨的孫子,那麼偷著跑到僻靜處看書便能理解了。他站在那裡,態度從容,眉目之間透著一股詩書堆裡養出來的文氣,不愧是柳氏的子弟。
現在看他長得真是不錯,但或許十年之後,朝廷裡就會出來另一個年輕的柳羨。
唉,可惜了此刻如斯的少年。
我端詳著他,從面龐掃向他手中的書,卻發現他雖然從容有禮地站著,但衣袖微微動,正不動聲色地把剛才看的那本書往袖子裡藏。
我假裝沒在意地問道:“你方才看得是什麼書?”
柳桐倚的神色有點侷促,卻仍然好像很從容似的道:“哦,是一本尋常的書。”
我道:“能給我看看否?”
柳桐倚道:“呃,只一本尋常的《孟子》,懷王殿下一定看過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閃了閃,像漾著月光的漣漪。
我瞄向他袖子口露出的藍色書角:“是麼。”再向前走了些,握住他那隻藏書的衣袖,低頭看著他的眼笑道,“你沒怎麼做過偷看書的事情罷,哪有往袖子裡藏的時候不留意書是正是倒的,書的名都被我瞧見了。”
我抬起他的胳膊,從他袖中抽出那本書,書皮上寫著四個大字——《紫須俠傳》,是書坊間曾風行過的一本俠客傳奇。
柳羨的孫子竟然會看這個?
我詫異看他:“你真的姓柳,不姓王姓雲?”
王家和雲家的孩子都精,做錯事被抓了說自己是別人這種謊絕對撒起來眼皮都不帶眨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我,雙眼如盛著星的池水,極其清澈。
我把書卷起,盡責地告訴他:“《紫須俠傳》是仿著,仿著《白玉神劍》寫的,不如《白玉神劍》寫得好,而且你這本是刪了的淨本,不是全本。”
他啊了一聲,道:“我看這本已經極好了,書中的字句用詞雖直白卻精到,詩句初看時粗糙,細細品又覺得貼切無比。”
我看他這樣一本正經地說,忍不住好笑,他確實應是柳羨的孫子沒有胡說,我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好的。這個風雪樓主人寫傳奇話本的裡頭只能算平平,詞句都模仿著寫《白玉神劍》的西山紅葉生來的,還有比如癲酒客、白如依等等,才是其中的佼佼。”
柳桐倚雙眼亮亮的,一臉神往。
我接著道:“你偷著去書坊找一找都能找到,京城西南角小錢兒巷,裡頭有個書坊,賣得比較全,還能買到未刪的全本。”
柳桐倚的眼睛更亮了,我看看他那雙眼,不禁補充道:“不過,你……還是買刪了的淨本吧,全本恐怕你不大適合。”
這些傳奇書本有不少描寫俠士與種種女子之間的情愛事,所謂淨本,就是將這些去後的版。我肯定絕對不會看那種,但全本的那些東西,恐怕這位柳羨的孫子吃不消。
柳桐倚微皺眉道:“為何?”
我只能隱晦地道:“全本中男女事,略有涉及,稍微露骨。”
柳桐倚道:“怎……”他應該是想問怎樣露骨,怎字出口便領悟了,下面的話就沒了聲兒,我在月光和燈光中看,他的臉似乎微紅。
我忍不住笑出聲道:“哈哈,看吧,我說你還是看淨本的好。”
柳桐倚瞪著我沒說話,臉上的紅色好像又重了些。
我正笑著,聽見遠遠有腳步聲過來,立刻將書遞還給他:“有人過來了,你千萬把書藏好,記得在家偷著看時,一定別往被褥下藏,容易被下人收拾床鋪時抖出來,藏在床板下頭最可靠。”我再湊近他小聲些道,“我小時候就因為沒藏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