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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咬牙:“走路倒是不怕,只是這東西太扎眼,提著不方便。”晃了晃右手。
那是一尺見方的盒子,漆著大紅,還有大紅從邊緣滲出,滴滴答答淌了一路。
“哦”,夏殞歌向前走了幾步,“本宮先去天儀殿,你隨後過來。”
橫穿園林的小徑出頭,是宮裡的車道,早有人牽了匹馬等著,玉勒銀鞍,垂下銀白流蘇,極是精美華麗。
有人遞來一套袍服,寶藍底色,繡著極花哨的圖案,垂下蜜合流蘇,配色濃麗得不行,還有一根金絲與玉片串成的腰帶。
夏殞歌轉頭看了看,笑笑道:“這是給你的,英華帝生死未定,雖沒人明說,禮節上還是忌諱太素淨的衣著。”
也不再說什麼,上了馬,消失在通道拐彎處。
蕭宸看著那套亮瞎眼的衣服,腹誹著,就算忌諱素淨也不帶這麼亮堂堂折騰啊。
雖然不願,還是哦了一聲,隨宮女進偏殿更衣。
結果脫光了才發現那套衣服裡裡外外的,在織造時混有很細很密的銀絲,少說有幾十斤重,比整套鎧甲還重。
難怪看起來那麼閃。
蕭宸終於明白,夏殞歌是故意整他。
立即怒火中燒,從小到大倆人互相整來整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虧在這節骨眼,他夏殞歌捉弄個人還能這麼興致勃勃。
也沒太多心思計較,選了件中衣穿上,感覺領子略高了些,似乎——似乎脖子硬得轉不了彎兒。
暗自把夏殞歌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重新披上來時的鎧甲,甲片之間凝固著厚厚的血,幾滴尚未乾去的猶自順著夾縫滲透。
“大行皇帝帝蒙奸人暗害,實乃國之大難,而三殿下身為大行皇帝帝胞弟,封鎖帝都,擁兵自重,我等身為人臣,應鋤奸懲惡、、、”定襄王言辭激烈態度激越,說得是義憤填膺滔滔不絕。
平安王慢慢吹著茶沫,偷覷著一角的叔侄。
夏景宥一身混合淬銀絲織就的淡紫衣衫在流風中浮泛銀灰霜白光。鳳目無神,眉頭緊蹙,有一搭沒一搭聽著,不時瞄向一旁只有十二歲的清河王,嘆一口氣。
夏子清面無表情,把玩著身側潔白的簾幕流紗,根本沒聽。
不知哪室宗親幽幽道:“夏殞歌已經控制了整座城,定襄王拿什麼鋤奸懲惡?用口水淹死他麼?”
司空公鄭天河憂心忡忡:“國不可一日無君,大行皇帝、、、”
“大皇兄還有一口氣,你們這些人一口一個‘大行皇帝’叫得可真乾脆!”一個聲音截口厲喝,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接著是夏景宥的驚呼——“子清”。
“四叔,詛咒天子該當何罪”,夏子清眼睛一冷,霍地站起來,指向侃侃而談的定襄王於鄭天河,“是不是與弒君犯上同罪,來人,給本王拉出去!”
夏景宥驚怖,去拉夏子清,夏子清只是冷笑,兩眼血紅。
鄭天河滿頭冷汗,雖是傍著鄭貴妃為英華帝誕下長子之顯貴,位列三公,卻上位不久根基不穩,在這夏家天下,論身份威勢哪及得上封了兩州、聖寵優渥的夏子清?
平安王卻笑道:“司空公所慮極是,陛下留有詔書,長君殿下為儲君,此刻陛下龍體欠安,不若先讓長君殿下司監國之位,不過三殿下狼子野心,弒君之事還需先下定奪。”
“你們、、、”夏子清氣得發抖,狠狠跺腳,“來人,來人!”
“清河王殿下切莫激動”,有人從背後把他按下去,似乎是某系宗親,聲音帶幾分戲謔,“殿下老是說什麼砍人,這天儀殿也被你的好三哥封了,您走出不到十步恐怕自己先被人砍了,那才冤枉、、、”
門忽然開啟,清越的笑聲遠遠傳來。
“是誰說本宮封了天儀殿”,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散漫意味,“本宮就子清一個弟弟,疼還來不及,子清,你聽他們在這殿裡吵了幾天架怕也是悶了,什麼時候想出去透氣盡管告訴哥哥?”
整肅的淺緋錦緞製成的禮服搖盪逶迤,暗繡水紋恣肆流瀉,腰間流蘇微微散亂,每一步震顫,流水與流蘇交疊蜿蜒,光影迷亂。
眼神如秋水流波,施施然掃過全殿。
夏殞歌在夏子清身邊的空位坐下,注視著孩子的眼睛,輕聲問:“誰惹你不開心了?”
夏子清呆了呆,咬唇指向定襄王和鄭天河,顫顫道:“他們對大哥不好,我要殺、、、殺了他們、、、”
夏殞歌對門口侍衛輕輕一笑:“清河王殿下的話你們也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