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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靈風般綿延遠去。那驕傲的身影在無垠天地間,也那樣渺小。
青軒略一思忖,將一粒價值鉅萬的夜明珠放到週二抽屜裡,對身後龍驤殘兵使了個眼神,向雪地上迅速遠去的背影追去。
黑暗厚重如凝固的鉛水,縈繞著濃重陰寒之氣。五寸厚的鐵牆圍住四周,屋頂和腳底也澆上鐵水,送飯的視窗投進一絲黯慘稀薄如蟬翼的光線。
稍一動作,釘入骨骼的鐵鏈便窸窣脆響,感覺得到透體的刑具森涼刺骨,滿手粘黏,濃濃腥氣,也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
慕離伏在發黴的稻草褥子上,凝神思索。
竭力從每天送飯的次數推算時間,只是最近,似乎送飯頻繁很多。獄卒是不敢跟他說一句話,每天把飯菜放到視窗吊籃裡便小心翼翼避開。
依照天牢規矩,每天給囚犯送飯兩次,可最近不知怎的多出不少,倒亂了他的推算。
畢竟是弒君大罪,如今誰不避瘟神一樣避著自己。慕離笑笑,咬了口冰涼的饅頭,兩滴淚順臉龐滑下。
終於,這個計劃中屬於他的部分,已被他圓滿完成。
順勢摸向身邊,似乎打倒了什麼,一股甜糯香氣撲鼻而來,居然是——酥酪。
然後摸到一個碗。
質地冰冷堅硬,觸手卻細膩涼滑,細細摩挲,他摸到了泥金的流雲螭龍。
這圖案——似乎是皇室專用的、、、
給他酥酪和瓷碗的那個人,要他怎樣?
驀地想起,五天來御史臺、廷尉沒完沒了的提審,拼了命要從他這弒君重犯口裡扯出幕後主使——天儀殿六王想聽到篡位者。
不就是想把公子扯進這樁大案麼?黑暗裡,沾滿血的臉,恨意分明。
公子死訊才傳來半天,他們就那麼著急抹黑公子來撇清自己麼?
其實、、、自己又好多少?他都看不起自己了。
居然連四五天的刑都熬不過。
捏著碗的邊緣,慕離捂住臉,放聲痛哭。
就算被掛在刑具上,一條條刮下皮肉,他也沒掉過淚,只是有微茫的期盼——就這樣、、、死了也好。
剜過身體的利刃卻比最高明的算學更精確,每次刮下一條肉,都不是要害部位,甚至流血都很少。
這樣,囚犯可以活得更長,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慕離雖不擅刑訊,也明白,那些人等得急了,逼供時的痛苦會一天超過一天。
“我是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慕離睜開絕望的雙眸,看向不見邊際的黑暗,“我真沒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打破瓷碗,摸索著尋找最尖利的碎片,攥在手心。
一陣錐心刺疼。
外面傳來急促的呼喚:“你在裡面麼?是我。”
這聲音、、、
慕離驀地心痛,更驚怖無比,呼吸變得急促:“師傅,又出什麼事了?”
夏景宥聲音微微黯淡:“你還好,我就放心了,那碗酥酪是我給你的、、、現在外面沒人,我長話短說——你別想多了,一定救你出來。”
慕離一怔,眼神閃了閃:“昭明樓二樓,東面牆最底一層,從北往南數第二十三塊磚、、、至於我麼、、、”
輕聲說著,慕離撫過穿過自己骨骼的凝著寒氣的鐵鏈,淡淡道:“大翊律法沒哪條可以救弒君罪人,您不必為一個必死之人花這許多心思、、、謝謝您這隻碗、、、”
“離兒,別做傻事。”夏景宥急急拍鐵牆,聲響沉悶暗啞,他的眼神,卻是和聲音行為截然相反的冷漠。
感應到牆內一縷細微如夕顏花開謝的呼吸,夏景宥輕輕笑了笑,轉過身。
“師傅,來看我這事若被六王知道了,您也會有麻煩,您快些走、、、”
“師傅,保重、、、”
夏景宥身子僵住,臉上笑意乍然凝固。
他說——“師傅,保重。”
四把重錘,狠狠地,砸向他被仇恨化為鐵石的心,鈍痛沉重而深遠。
昭明樓,風露乍開,荼白風燈輕飄飄蕩悠,朧朧照出一團霜白煙霧。
暖香盪漾,隨火焰的顫抖,溢位燈罩,無聲彌散開來。
燈下侍衛頭昏眼花,軟綿綿睡在地上。
紫色影子閃電般掠了進去。
身姿輕盈,似一縷靈風。
東牆,最下層,北南向第二十三塊磚。
輕輕一敲,空心的磚頭破碎,裡面卻空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