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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雲點點頭,將書本合上,卻道:「我怎麼不記得曾購入過這本書?」
在旁伺候的綠兮愣了愣,便道:「是……是嗎?」
這書是楊逸鳳買的。
秋意雲又道:「那個書架上,有很多書我都沒買過,也沒看過。」
秋紫兒看了看那書櫃,又看了看綠兮的臉色,便笑了,說:「我買的,怎麼,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秋意雲將書放到案几上。
這幾年來,秋意雲與秋紫兒的關係也不似以往那麼緊繃了。秋意雲似乎已經對於往事沒太大的執念,而秋紫兒也漸漸懂得了怎麼和人平心靜氣地相處。其實認真相處下來,這對母子都發覺到,彼此在性情上相似得驚人。
秋紫兒又說:「怎麼?打算娶親了嗎?」
秋意雲答道:「這種事情,你做主就行了。」
秋紫兒聽了,便笑道:「那就太好了。想不到你也有事情會聽這個做孃親的一遭。」
秋意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了。
(11鮮幣)結局篇(二)
秋紫兒幫秋意雲選的,自然是名門大戶的姑娘,乃是花紅山莊莊主之女,長得美麗,身後又有家財名位,說是要比武招親,技高者便能抱得美人歸。秋紫兒讓秋意雲去娶她,言語中就像是篤定了秋意雲一定可技壓群雄一般。
不過,這也的確是理所當然之事。秋意雲只想速戰速決,也沒帶多少人。大概是花紅山莊暗藏什麼秘密寶藏的緣故,此番比武招親估計狀況激烈。途中竟也有人埋伏暗算。他便讓隨扈走大路,自己則暗自從抄小路而行,以掩人耳目。
他來了一個村落,那些村民看著十分開心滿足。他對一個正在餵雞的農婦說:「借問綠柳渡頭在哪裡?」
農婦便道:「綠柳渡頭?啊,現已改了名叫『悠悠渡』。」
「改名了?」秋意雲笑了笑,「聽著倒有幾分意思。」
「之前那位渡人已經亡故了,卻剛好有個盲人來替他的班。」
「盲人?」
「是的,」農婦笑了笑,「那人眼盲心不盲,迎來送往的已有幾年,公子大可放心。」
渡頭旁掛著一面旗子,果然寫著『悠悠渡』三字,字是黑色的,但也已有些褪色,顯得有些灰濛濛的感覺,白色的布卻染上了歲月的蒼黃,暗灰暗黃地搖曳著在涼風中。這荒村渡頭人客稀少,蓬船拴著岸邊,浮浮伏伏,船中似有一名歌女。歌女與盲渡人說:「小女盤川沒剩多少……」
盲渡人答道:「那便唱歌一曲來作渡資罷。」
歌女大為感激,清清嗓子,轉軸撥絃,撫著琵琶輕吟低唱,那一首《長相思》便從船中悠悠飄來,繞樹三匝,如秋葉一般落到秋意雲的耳邊。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曲調清冷,虛浮,如同江面上的漠漠寒煙。寒煙在柳樹色中盈翠,還在初春的時節中透出幾絲若有若無的芳香來。
一曲末了,秋意雲也來到了船邊,緩緩地俯下身,看到盲渡人身上破舊的黃色袍子,袍上打著補丁,顯是穿舊了的。他頭上罩著帽,帽上撲滿風塵,邊緣灰暗。秋意雲低聲說道:「船家,什麼時候開船?」
盲渡人身軀一震,半晌答道:「再聽兩首歌吧。」
秋意雲便慢慢地坐到蓬船中。歌女又盈盈地撥弄琵琶唱起歌來。那個歌女的琵琶已十分殘舊,正如那名歌女也已年老色衰,眼角有著深長的皺紋,身上穿的是破舊的衣裳,嗓音也因為年紀染上幾許歲月的滄桑。
所謂的美人遲暮,英雄末路。
歌女用極為憔悴的聲音唱著《玉樓春》:
三年流落巴山道,破盡青衫塵滿帽……
三年前,楊逸鳳與木藥激鬥,最終將木藥殺死,自己卻也身受重傷,跌落了這條江中,幸而被渡頭的老人所救。渡人家中窮得揭不開鍋,要救楊逸鳳,只好求助於村民。此處的村民卻是古道熱腸,想方設法的籌了錢,又到村外找了大夫,好歹將楊逸鳳救活了過來。但楊逸鳳最後仍是功力渙散,雙目失明。
渡頭的老人說:「村裡的人如果要到外頭去,只能走這條水路,如果沒人引渡了,就只能翻山。那山中猛獸毒蛇甚多,又有瘴氣。如果你想報答村民們的話,就在我百年之後接替我吧。」
歌女仍在唱:身如西瀼渡頭雲,愁抵瞿塘關上草……
一年對於他來說,似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