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塵夢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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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子寧還是忍不住騰地一下坐起身衝到門邊，用顫抖著的聲音向對面那人問出了口。

看見他難以置信的神情，趙隆扯起嘴角輕笑了一聲，笑容中卻全無半分溫度。

“顧愛卿，你是要自己向你的小主子解釋呢，還是讓我幫你把事實都說出來？”為了令身後那人更清楚地顯現在子寧的面前，趙隆還專程向旁讓了一步，他實在是很想看看向來淡定自如的顧晨風將要如何面對這尷尬無比的情勢。

“如你所見，我是皇帝陛下的人。”顧晨風一臉平靜地看著子寧，語氣波瀾不驚，讓人有種他似乎只是在閒閒地說著一件芝麻綠豆般小事的錯覺，但牢裡牢外的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此人剛剛所說的絕不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原來是你出賣了我爹，為什麼，是這個人逼著你做的麼？”子寧看看顧晨風又看看趙隆，一雙澄淨的眼睛裡寫滿了不願相信的疑惑。

“小朋友，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什麼出賣不出賣的，顧愛卿明明就是棄暗投明，我可沒有逼著他。”趙隆連頭也懶得轉，斜著眼窺了身邊那傢伙一下，當初可是你主動送上門來的，當然算不得我逼你，至於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那可就該另當別論了。

“可是，我爹一直都那麼信任你，我也那麼信任你…”口中說著這樣的話，子寧的頭卻漸漸垂低，聲音也越來越低，一句話到了最後已經細若蚊鳴，幾不可聞。

顧晨風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子寧，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彷彿眼前的這一切與他其實並不相干。

在一片讓人難堪的沉默中，子寧用雙手緊緊地抵著面前的木柵欄，象是要靠那個堅固不變的東西來讓自己站得更穩似的，或許是因為用力過度，他的十個指節都已經開始有些泛白。半響過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抬起頭來望向面前的兩個人，“你們根本一早就串通好了，所以現在才會一起來誣陷我爹貪汙受賄，對不對？”

“不，葉相貪汙的事情是真的。”顧晨風的神情十分坦蕩，看上去並不像在說謊。

看到眼前這人一如既往般淡然自若的樣子，子寧的腦海中有些輕微的眩暈感。只差那麼一點兒，他差點就要以前一樣毫無保留地相信這人所說的一切了！但這人已經騙過你很多次了，不，或許他對你說過的話裡面從來就沒有一句是真的，用力咬了咬牙，子寧在心中大聲提醒著自己。

“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了。”緩緩搖了搖頭，將視線移到斑駁陸離的牆面上，這種時候，他實在不想再看到顧晨風的臉。

“這就是事實，信不信由你。”顧晨風的語調還是淡淡的，眼睛裡看不出絲毫情緒。

聽著身邊兩人的一問一答，趙隆心中簡直失望之至，他之所以帶著顧晨風來這裡，為的就是想看看眼前這人在情緒波動時會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即使身在賣主求榮、反目成仇這麼狗血無比的劇情中，他的顧愛卿仍是一副巋然如山的淡定範兒。

“你的問題已經足夠多了，現在該輪到我來提問了。”確定今日已經無戲可看後，趙隆迅速將自己切換回了冷酷帝王模式，畢竟看戲只是順帶，一個日理萬機的皇帝陛下會紆尊降貴地親自來探監，當然是別有目的。

子寧轉頭看了看趙隆，沒有說話，他的心中就充滿了對這人的恨意，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這個位於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應該早就已經死過無數次了。

被死死盯著的那人笑了笑，他不是沒有看見子寧眼中燃燒著的怒火，只是這種來自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的目光威脅，在他心目中實在算不上什麼，“說吧，你爹把這麼多年貪汙來的那些東西都藏到哪裡去了？”，臉上雖然掛著微笑，趙隆的聲音卻比冰還冷，讓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寒意。

子寧並沒有立即回答，用牙齒拼命咬著下唇，他沉默地瞪視著眼前的兩個人。然而，就在所有的旁觀者都以為這個看起來既憤怒又迷茫的少年即將陷入崩潰的那一刻，他鬆開了雙手，慢慢地朝後退後了幾步，搖搖擺擺地坐回床上，然後才仰起頭，彎起眼睛撲哧一聲笑道，“你們已經派人在我家裡搜了整整兩天，要是真有所謂的貪贓枉法之物，怎麼都應該已經被找出來了吧，有何必巴巴地來問我？”

趙隆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危險陰冷的寒光，這個不知死的小子，居然敢在他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想到這個他便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迄今為止，他派去葉家的人雖然算不上一無所獲，卻也基本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樣下去，難不成要他憑著兩張房屋地契、幾幅山水字畫和一點子女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