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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作者:清風入我懷
再是這初遇的橋頭(楔子)
“阿夙,你今年多大了?”橋頭站著道紫色身影,在和煦春風中負手而立,言辭間帶著感嘆,彷彿在說“時光如梭,竟就過了這些年”。
“十八。”身後少年白衣清秀,一雙褐瞳泛著柔光卻隱有堅韌之色。
“阿夙,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嗎?”易謙提步,淡笑著走下青石橋。
身旁有經過的百姓,忙忙碌碌地經營著自己的生活,並不曾多留意如今緩步而行的兩人,一紫一白,一個看來優容淡然,一個則是悉心仔細地跟著,笑意款款,正像這春季江南沿河的綠柳多情溫柔。
“十一年了呀。”易謙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衝著身後正低頭跟來的少年發出這樣一聲帶著些歡喜的感慨。
阿夙不想易謙會就這樣駐足,所以一頭就撞了上去,正撞上那人寬厚的胸膛。正要抽開身的時候,臂上卻握來一隻手,同時傳來易謙爽朗的笑聲。阿夙有些張皇地抬起頭,恰是望見身前人睇來的一道柔和目光,黑亮的眼眸裡有跟自己方才一樣的柔色,一時間就教他看得痴怔了。
“阿夙?”叫起少年的名字,易謙不由伸出手,跟過去一樣輕輕揉起了阿夙的頭髮。髮絲觸在指間,有一種感覺就好像這些年兩人共處的時光那樣,安寧和順,就想這樣長長久久地繼續下去。
“九哥哥?”阿夙還有些呆呆的,全然不覺自己已經被易謙拉進了懷裡。
“阿夙啊,這都過了十一年了呢,咱們又回來這裡了。”易謙摟著阿夙,少年其實與他差不多高,但他喜歡就好像過去那樣攬著阿夙的肩,說一些話給這個人聽,也說給自己聽。
“還記不記得十一年前你的樣子?”易謙笑問道。
“小乞丐跟少年皇子的故事嗎?”終於回過神來的阿夙挑了挑眉,眉宇間有對易謙如今這般行為的抗議,不過也是習慣了一樣由他抱著,好比小時候他病了,易謙就哄著他喝藥的模樣。
易謙忍俊不禁,故意又去揉阿夙的頭髮,胡亂地揉亂了,才鬆開手,有些得意地看著不太高興的少年,道:“這才有點當年的味道。”
當年?
同樣在這般杏花春雨的時節裡,就在這橋頭,一個出遊散心的皇家子弟,被一個衣衫襤褸的邋遢小乞丐……
江南春光裡的相逢(一)
迎城三月,滿城飛花。
易謙一身紫袍風流,流蘇綴玉,身後跟了幾名一同過來江南的侍從正走街串巷,體驗江南民風。
少年皇子年方十四,好不容易才央得皇帝恩准離開帝都過來江南遊玩,說是回去之後一定交一篇江南見聞錄。
主子當面誇下的海口,苦的就是他們幾個侍從,尤其作為九皇子侍讀的莊淮,這一路上沒少瞻前顧後,走過的、看過的、聽過的,樣樣都要記下,回頭晚上回了住處一一寫下來,整理好,等著回了帝都讓易謙當作業交了。
江南的玲瓏韻致,易謙已經欣賞了多時,這會兒不過是午後閒暇,用過膳無所事事便出來逛逛。
迎城在江南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市,往來客商不絕,車馬絡繹,走在街上都能時不時聽見各地口音,比帝都那種墨守陳規的感覺新奇上許多,也有趣上許多。
易謙走在一撥人最前頭,年紀不大卻是器宇軒昂,諒是這迎城之中不乏氣度卓絕之人,也總不能與其比肩——好歹是從小在皇家教化下長大的,禮儀風姿,勢必要高人一等。
這會兒街上走過好些女子,見了這樣樣貌不凡的翩翩少年郎總少不了要回頭多看兩眼,若是結伴出遊的,便就此竊竊私語起來,眉目嬌羞卻還是恨不得能將脖子再伸長些,將那紫衣少年看得更仔細一些。
易謙對此不以為意,一路從帝都出來,他便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先前他還會與莊淮開玩笑說,看這江南的人情風俗就是跟帝都不一樣。
陽光下易謙笑意朗朗,劍眉星目得甚至有些晃眼,昂首時衣袖微振,衣袂揚起,隨著那腳步颯然而動,一派悠閒舒暢。
如今易謙也正是如此行徑,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莊淮說話,說是那家酒樓的門面做得不錯,或者是前頭街邊小販的小玩意兒很有意思,剎那間他又恢復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對外界的好奇與探知之心,一頭就鑽進了過去未曾瞭解過的周圍環境裡。
易謙正拿著方才買的那把紫砂壺邊走邊端詳著,腳步就此慢了一些,一級一級地走上青石橋。
忽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