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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裡卻是有信念的——那個會趴在自己身邊說著些神神叨叨但又真像那麼回事的話的小丫頭長大了,要嫁人了呢。
“這個……你要問連寶。”夙涯看著精緻妝容下的少女臉龐,也突然就覺得不太真實了。
“小哥哥,我走了,以後誰來照顧你們呀,一個兩個都是習慣被人伺候的……”慢慢地就開始自言自語,阿碧攥著嫁衣的衣角低下視線。
“知道你對我們好,都在一個城裡,往後還都是會見面的。”夙涯寬慰道。
“小哥哥……”阿碧倏然站起身,就與夙涯那樣近地站著,端凝著身前的少年,眼裡似有千言萬語,此時此刻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夙涯笑問道。
阿碧搖頭,那個瞬間彷彿有東西從少女眼裡落了下來,散在從窗外照來身上的陽光中,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傻丫頭,就是從城西到城東,你要嫌遠,以後我跟九哥哥天天過去看你……”
“別來……”阿碧的聲音亦帶著些哽咽,又補充道,“別天天來,家裡還有老爺子要你們照顧呢。”
做管家婆做習慣了,臨出嫁還不忘想著家裡的人,但是真的要走了,從她答應嫁給連寶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離開的——當年月夜下,她跟易謙還有夙涯一路走一路說笑,說的那個好人家,原來就是那個農家的小呆子。
“知道了。”夙涯第一次想要學著易謙的樣子去揉阿碧的頭髮,眼前這個穿著嫁衣的少女該是第一回在自己眼前流露出這樣看來招人疼惜的模樣,以往那股潑辣勁都沒有了呢。
阿碧即刻開啟夙涯的手,道:“你做什麼?”
夙涯失笑,才覺得小丫頭變溫柔了,這會兒就原形畢露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就看著穿照在彼此之間的那縷陽光,亮堂堂的,看久了會眼花,然後視線裡就好像飄過了以前的那些日子,每回都是阿碧拿夙涯取笑,那個活潑好動的身影總是不斷在轉,紅蝴蝶一樣飛個不停。
易謙進來說,花轎到了。
“九哥哥……”蓋上蓋頭前,阿碧叫住那正要轉身出去的紫衣男子,道,“好好照顧我家小哥哥,他要少了一根頭髮,我就找你算賬。”
“要是連寶讓你少了一根頭髮,我也不饒過那小子。”易謙的笑意裡除卻溫和,就只有對這句聽似玩笑的話的堅持與認真。
“嗯。”阿碧點頭,這就將那塊紅帕子蓋去頭上,由夙涯牽著慢慢走了出去。
那一天的忘川城頂熱鬧了,並不是因為那場婚禮辦得有多盛大,而是從城西一路到城東,連串的喜炮噼裡啪啦地響著,再有街坊四鄰沿途圍觀歡笑,其實不用多大的排場,也可以將婚禮辦得紅紅火火,只要有那樣一顆真心,真心待那個想要在一起的人,真心祝福那對即將共攜連理的人。
易謙說如阿碧那樣的結局他給不了夙涯,他跟夙涯之間也不會是夫與妻的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夏夜裡兩個人同臥在一張榻上,其實擠得很,也出汗了,但共同擁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間裡感覺也挺不錯的。
“你希望是什麼關係?”易謙又將問題拋給了夙涯。
“該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夙涯一面說一面點頭,恰好對上易謙正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忽然就轉不開視線了,被什麼東西給吸牢了一樣。
“那該是什麼關係?”易謙悠然地靠著身後的榻背,嘴角笑意淺淺。
心知易謙有意繞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把他引進什麼“圈套”裡了——當初那本《通世異聞錄》就分明是某人早前就設計好的,什麼藏在家裡,其實根本就沒有那本書,後來有人狡辯,說那書在他的腦子裡,他是家裡的人,所以那書自然就是家裡的東西。
“當時你不在家。”夙涯反駁道。
“我也沒說它時刻都在家裡。”易謙笑吟吟道。
夙涯終於知道易謙耍賴的功夫是天生的,就跟他總是捉弄自己是一樣的,憑自己如何說,那人總能再編出一套理由來,說得周正,聽來有理,其實全都是詭辯。
“我回來了,那書自然也就回來了。”易謙摟著身邊的少年,兩人才醒還都在床上躺著呢,“是你沒想來搜我的身,所以就沒有找到。”
即使搜身也找不見的,都在易謙腦子裡呢,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統統都是用來拿他尋開心的!
“事情是你先答應我的,你不問清楚緣由,可是不能怪我的。”易謙伏在夙涯肩頭壞笑。
有人總愛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