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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
要天天面對著那個總是板著臉跟人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一樣的莊淮,夙涯心裡其實頂不樂意,然而這局面也是無可奈何,誰讓易謙在宮外頭沒個落腳的地方呢。
正在書房裡盯著認識不了幾行字的書本發呆,門就被人推開了。夙涯即刻從椅子上跳下來,提著衣襬就朝門口跑去,幾步路的功夫,但他其實頂不想過去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莊淮過來了。
莊淮看著將頭埋得低低的夙涯,從衣袖裡掏出封書信遞到孩子面前,道:“九殿下給你的。”
一聽是易謙的書信,小孩子高興得即刻就伸手將書信接了過去,迫不及待地開啟,只是看了沒幾行,那兩條小眉毛就全攢在一塊兒了——易謙的字是好看,但是好看得他看不明白呀。
拿著書信猶豫半晌,夙涯那欲說還休的表情全落在了莊淮眼裡,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咬著嘴唇,真跟莊淮欺負了他似的。
“拿來。”莊淮伸出手。
夙涯還有些捨不得,將書信攥在手裡,生怕書信裡有什麼不能給莊淮看見的東西。
那人終究是沒有多少耐心的,見夙涯猶豫著不動便要轉身,然而身形才動,就聽見身後那孩子叫住了自己:“莊……侍讀……”
小傢伙將書信交到莊淮手裡,聽那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內容讀出來,那些易謙寫來有趣幽默的話在莊淮口中都變成冷冰冰的了。
“我能……寫回信給九殿下嗎?”聽完了內容,夙涯接過信紙惴惴不安地問道。
“明日進宮前給我就是。”莊淮說完轉身離去。
第二日莊淮正要進宮,就聽見夙涯的聲音傳來,從來在他面前大氣不敢出的那個孩子今日居然一路喊著跑了過來,停在他面前的時候還不停地喘氣,一面還不忘將手裡的信封交到他手中。
這隻信封有些……厚……
後來易謙瞧見莊淮拿出那隻信封的時候,不由就朗聲笑了出來,跟得了寶貝似的不給莊淮看裡頭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其實易謙不說,莊淮從夙涯那裡也能知道,那一張張紙上畫的畫,從最開始幾乎少得可憐的字,到後來逐漸斷句成文,信封也越來越薄……在那些相見機會不多的時間裡,易謙就跟夙涯用這種方式交流著,直到易謙在宮外分府了,親自過來將夙涯接過去。
時間這樣過著,易謙還是那個易謙,整日看著遊手好閒,不若其他皇子那樣為了前程奔波,似乎這天下大事本就與他無關,誰好誰壞,也落不入他眼裡,唯有那個叫夙涯的孩子,才是視線裡最中心的那個點,是萬事行止的基本。
但是易謙跟他不同路,莊淮需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往昔真誠相待的那個人總不是自己需要去相輔的那一個,道不同也就不相為謀了。
偏偏易琨找上了他,當朝太子對他禮賢,並且透露出希望透過他拉攏易謙的意思。
只是如易謙那樣一個人,寧願跟夙涯一起躲去飛音寺,也不願攪進這時局裡,不管是易琨還是易筠,誰拉攏他都只當耳旁風,除非事情關係到夙涯身上,否則他大概也不大會再跨進莊府的大門了。
兩個人第一次為了玉器之外的事情發生了爭執,但莊淮依舊願意為了易謙與易琨周旋——放那人一個去處,也將夙涯那樣一個無辜的孩子放了。
只是易筠逼得易琨太緊,一定要追查當年易謙生母枉死的真相,而夙涯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
易筠以此為要挾要易謙相助,並以此保護保護夙涯周全;而易琨則暗中下令絕殺夙涯,表面上依舊與易謙和和氣氣。
易謙那個心思,已是剔透了的,若不是當時易禎臥病在床,他大概早就帶著夙涯離開帝都了。
然而易謙終究晚了,沒料到莊淮會忽然將夙涯送走。
渡口上,那襲靛色衣衫的男子說,若他夙涯再不走,就會危及易謙的性命。說是謊話卻也不是,易謙再不抽身,怕是易琨也不會再多做顧念。莊淮也會對知交視若珍寶的夙涯痛下殺手,便只有將他驅逐開易謙身邊,至於生死,便聽天由命吧——有時,他亦自顧不暇——至於易謙一直以為的那種情形,他且一笑置之吧,總該教那人對自己存些感謝的。
莊淮仍記得得知夙涯不見的訊息之後易謙焦急得快跟發瘋似的的樣子,然而易禎一句話,便教他安定了下來——待我有力氣走去大殿上,便給你個自由,如今,你且在朕身邊待著,做些你身為易家子孫該做的事。
然後易謙就那麼留下了,等易禎暫定乾坤之後,他便即刻離開帝都去尋夙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