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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忽然覺得很煩……”
江照晚無可奈何地苦笑,就因為他覺得煩,自己幾乎送了性命。又聽風入松澀聲道:“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連說了幾遍卻依舊沒有下文。
見他面上露出悽惶迷茫之色,江照晚心中不忍,輕輕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知道什麼呢?然而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全然沒有著落,說完了卻反而懂了——他要的是自己全心全意的注目與關心。
於是他又柔聲道:“我總會關心著你……畢竟……畢竟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他本想說畢竟你是我大舅子,可是這樣虛偽而且殘忍的話,他卻是萬萬說不出口來。
風入松呆呆望著他,透過枝葉的陽光照得江照晚面上肌膚通透,整齊的長睫輕輕扇著,一向缺少血色的唇因剛才被自己吻過,變得瑩澤嫣紅,眼角尖長,帶著動盪不安的美——還是從前的模樣,可是……又怎樣才能回到從前?
風入松眼中心中翻江倒海掙扎著——或許眼下只要伸出手,又可以重新得到他。只是事情發展到瞭如今這個地步,他已無法再伸出手去。
過了許久,他終於沉聲道:“上馬罷。”短短三個字,卻花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與決心。
途中江照晚將昨日自己掉進陸從容陷阱,後被谷潛流相救之事說了一遍。風入松聽了後喃喃道:“這樣說來陸從容已經開始報復行動了。”又問他關於陸橫被殺之事可有眉目。
江照晚有些頹喪地搖頭,“這些日子我明裡暗裡都查了,可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那個易容成我爹的兇手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又是什麼動機。”
風入松靜默了片刻,淡淡道:“怕是山莊的仇人罷。”略想了想,話鋒一轉:“那個谷潛流來歷不明,你最好少與他來往。怎麼那麼巧他剛好那個時候出現?怕不是與漕幫的人串通好了的,好騙取你的信任。”
江照晚眉頭微微一蹙,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可隨意便懷疑救命恩人,總覺得有些不應該。
風入松見他沉默,輕咳了一聲道:“我只是讓你多存點防人之心罷了——我總是不願意你出事的。”
江照晚心中一顫,抬頭看向他。風入松卻急忙轉過了頭去,避開他的目光。江照晚呆了片刻,忽想起一事,於是告訴他:“我感覺韓斐不是漕幫殺的。陸從容似乎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那你認為會是誰?”
“……我也不知。”江照晚躊躇了一下方做了回答。
感覺到他的猶豫,風入松身子一僵。片刻後他回過頭來,定定看著江照晚。馬背上有些顛簸,他的目光也上上下下晃動著,江照晚忽覺有些惶恐暈眩,忙別過目光看著路旁急速而過的風景。
“難不成你以為是我?”許久後忽聽見風入松冷聲道,江照晚渾身猛然一震,驚愕地看著他。
“其實你在心裡早把我當成了兇手是不是?”風入松忽然激動起來,赤目吼道:“你根本就一直看不起我!從前你對我好,只是因為我的可憐悲慘讓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你根本就看不起我這個殺了自己親爹,永劫不復的劊子手!”他猛地用力將江照晚推下了馬,狠抽馬臀策馬狂奔而去。
江照晚“嘭”一聲摔到在了地上,然而他卻就著這個姿勢趴著,動也不動。他的心裡被滔滔翻滾著的悔恨淹沒,只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記耳光:即便風入松過去殺了人,難道就可以隨便懷疑他了麼?
原來九年前在風入松初來山莊的某一夜,江照晚無意間聽見了他的夢囈,從而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風一帆不是失蹤,而是被自己的獨子殺死,身首異處。
想著近十年來風入松內心的痛苦煎熬,江照晚又是自責又是悔恨。在發現韓斐屍體時,因見他也是身首異處,他立即聯想到了風一帆的死,也不由自主開始懷疑起了風入松。此刻耳邊迴響著風入松適才的斥責,他不禁開始捫心自問。或許風入松並沒有完全說錯:自己昔年主動關心他確有一部分動因是出於同情、好奇等等心理。而且幫助無人敢接近的風入松令他內心獲得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可對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來說,這種想法本也算是正常。他清楚知道自己到了後來,已是真心把風入松的悲喜當成自己的悲喜——不,遠遠勝過自己的悲喜。光憑著少年人的熱情,自己又怎麼可能持續那麼多年,甚至到如今依舊如此?
最重要的,早在四年前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雖然如今滄海已成桑田,他與風入松再不可能回到過去,可付出過的感情又豈能輕易抹煞?難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