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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用力將刀子從何進身上拔出來,鮮血順著刀口汩汩地往外冒著,像怎麼都流不盡一般,染紅了何進的四周。
何太后下意識抓住兒子的手,轉身就往後跑,高喊著:「來人啊!護駕!」
可惜,大難臨頭,何太后母子身邊竟連一個護著他們的人都沒有。那些宮人要不就是張讓的同夥,要不就是抱頭鼠竄,自顧不暇。
劉辯被拉扯得有點分不清南北,自幼嬌生慣養的他哪裡見過這等陣仗,早就嚇到腿軟腳無力。何太后雖然比他鎮定一些,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沒走幾步就摔在地上,再也走不動了。
「妳以為你們還有路可逃嗎?」張讓在他們身後獰笑。
何太后強拉著兒子站起來,顧不得血腥嗆鼻,深吸一口氣後質問道:「你瘋了嗎?膽敢犯上作亂。。。。。。」瞥了一眼兄長的屍體,何太后更加悲憤:「哀家平日待你們不薄。。。。。。」
「哼!」張讓打斷了何太后,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十常侍如果只是芝麻小吏,妳會拿正眼瞧我們?妳敢說何進沒有告訴妳,他想除掉我們?若不是我們對妳還有利用價值,只怕妳早就將我們殺之而後快。怎麼,妳還希望我們對
妳感恩戴德!」
「你。。。。。。」何太后啞口無言。
張讓走上前,滿臉煞氣地用兵刃抵住劉辯的咽喉,說:「與其讓這個懦弱無能的小子坐擁漢家江山,還不如。。。。。。」
看到張讓眼中的陰狠,劉辯不由瑟瑟發抖。
「別在這裡廢話了,辦正事要緊。」同屬十常侍的段珪提醒張讓。
張讓正在點頭,一個小太監就從宮門那邊跑過來,稟報說:「何進的部下在宮門外叫他了!怎麼辦?」
張讓皺眉,隨即走到何進的屍首旁邊,將他的頭砍了下來,交給那名太監,「把這個扔給他們。」
太監提著何進的頭顱飛奔而去。
視線落在何進的殘肢之上,劉辯幾乎不能呼吸,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若不是有身旁的何太后扶著,只怕早就癱到了地上。
張讓和段珪強行分開他們母子,一人擒住一個,以刀相挾,往內宮疾走而去。
沒走多遠,就聽見嘈雜的人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便有火光衝出天幕。
「他們殺進來了!」段珪有些緊張。
「去把陳留王也抓過來,多一個人質多一份安全!」張讓吩咐手下。
「協兒還是個孩子。。。。。。」劉辯哆嗦著插了一句。他不忍看到九歲的皇弟與他同遭厄運。
「啪─」
張讓抬手搧了劉辯一個耳光,說:「要你多事!」
劉辯被打得不敢再出聲,何太后怒火中燒,卻也不敢發作。只能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尋找脫身的機會。
不久,陳留王被帶來了。他雖然年幼,但看上去異常沉著。
遠處的殺喊聲越逼越近,張讓與段珪帶著人質從後道奔往北宮。眼看就要走出宮門,卻被一路人馬追了上來。
何太后定睛一看,發現是中郎將盧植,大喜。
「閹狗,膽敢劫持太后,納命來!」盧植高喊著,提刃就殺。
張讓的部下多為宦官,碰上盧植這樣久經沙場的武將,哪有還手之力?瞬間,屍橫遍地,哀嚎四起。
劉辯只想緊閉雙目,捂住耳朵。而何太后則趁機掙扎,段珪一時不察,沒能挾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奔向盧植。
「別管了,我們快走!」張讓見局勢不對,立刻把陳留王往段珪手中一塞,然後以刀架著少帝繼續奔逃。
僥倖脫身的何太后對著盧植哭喊道:「快!快去救救皇帝!」
「太后莫急,臣這就去追!」
盧植一路追趕,無奈張讓早在宮門外安排了大批人馬接應。盧植勢所不及,奮力拼殺也無法阻止對方逃離。
劉辯像個麻袋一樣被張讓丟在馬上,肚子頂著馬鞍,頭腳朝下。張讓騎馬亂奔,馬蹄飛騰,揚起的塵土幾乎要將他淹沒。口中又澀又幹,眼睛更是想睜都睜不開,耳朵裡只剩紛亂的馬蹄聲,震著大地。
用雙手緊緊抓著馬鞍的邊緣,劉辯不敢動彈,很快,全身肌肉就因為長時間的緊繃而變得疼痛難忍。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出來,劉辯想用袖子抹抹,雙手卻不敢鬆開馬鞍。他怕跌下馬,摔斷脖子。
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雖然心中一直在不停吶喊,但劉辯還是漸漸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