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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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沿著眼角滑落。他的手抓住了劍。
“殿下?”侍衛心驚,逼前一步。
景非焰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扭曲的笑容,殘酷而冰冷。空著手握住劍刃,用力地卡了下去,“鐺”地一聲,生生地將長劍折成兩斷。
滿手都是血。
——
駿馬仰起了脖子,發出長長的嘶鳴,皇族子弟們取出了羽箭,張弓引弦,躍躍欲試。皇族秋季的狩獵之期正是當時,連玄帝也聖駕親臨,眾皇族誰不願顯一下身手。
桐木湘竹搭就的棚臺上,玄帝身邊本是儀嘉皇后的位子,不知何故,皇后卻遠遠地坐在一旁,濃濃的粉妝抹在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靠著玄帝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素白的帛衣,漆黑的長髮,美麗的容顏帶著淡漠的神色,似是優雅又似是慵懶地倚在軟藤椅上,眼波顧盼之間卻總是冷冰冰的。
“那是誰呢?”一位侯王勒住了韁繩,望著臺上,好奇地問道。
景非岑嘿嘿地笑了兩聲,故意壓低了聲音,其實近旁的人都聽得清楚:“那是父皇的新寵呢,何如,從來沒見那麼漂亮的男人吧。”
眾皇子們帶著曖昧的神情吃吃地笑著,也不敢大聲。只有景非焰慘白了一張臉,彷彿地失神般直直地瞪著那邊。
玄帝似乎對著雲想衣小聲地說了些什麼,雲想衣不甚理會,只是抿著嘴唇,冷冷地笑。玄帝走下來了,意興頗高的模樣。侍從牽來了追雲良駒,玄帝翻身上馬,威風不減少年時。
王族公卿們圍上去恭維著,玄帝似是意氣飛揚,大笑著,策馬張弓,箭如流星穿向雲空,一隻斑雁應聲而墜。
“父皇好身手,英姿勃發,我等後生自嘆不如啊。”景非岑捱上前去,討好地道。
顯是諂媚的話語,玄帝聞得卻不生氣,揮手示意眾人近前,指著獵場叢林言道:“今日朕與眾卿家同樂,以獵物多寡之數為準,勝出者賞賜血汗神駒一匹、北海珊瑚十樹,眾卿家可願一搏?”
年稍長的侯王低低地笑著,斜斜地望了棚臺上:“美人在前,皇上今日定是要一顯身手了,哪裡輪得到我等出頭。”
景非焰只是沉鬱地在圈外,聽著旁人的笑聲,忽然間象是被針扎到了心頭上,梗得難受,情不自禁地回首,遙遙地看著雲想衣。宛如月光般冰清玉潤的人,見了他,蹙起了眉頭,疼了,卻忍住,將手按到胸口上,凝眸間相對無語。
一種強烈的衝動象火焰一樣在瞬間燃燒起來,把魂魄都焚成了灰燼。景非焰抽出羽箭,張開滿月般的弓弦,指向他的獵物。
雲想衣的臉上模糊地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或者,只是高傲的憐憫。
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擁有,只是下意識地這麼想著,箭出弓弦,帶著尖利的呼嘯射向雲想衣。
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錚”地一聲,羽箭盡根而沒,釘入桐木柱中,緊緊地貼著雲想衣的臉頰,黑色的羽毛微微地顫抖著,雲想衣淡淡一笑,一抹血絲在腮邊慢慢地暈開。
玄帝的臉色立時變了,一聲怒喝,策馬衝來,狠狠地甩了景非焰一記鞭子,那一下極重,將景非焰摔到了地上。眾人皆驚。景非焰慢慢地爬了起來,一抹額頭,都是血,卻只是默然,眸子裡更見陰沉。
玄帝急匆匆地回到棚臺上,見雲想衣卻已經站了起來,美麗的眼睛越過他,望著別處,舉步就欲走的模樣。玄帝心下著惱,拉住了雲想衣:“你要去哪裡?”
“你傷著他了。”雲想衣淡淡地瞥了玄帝一眼,帶著點挑釁的意味,“讓我過去看看。”
儀嘉皇后霍然立了起來,尖著嗓子,恨恨地道了一句:“這地方哀家可呆不下去了。”,捂著臉走開了。
“這都成什麼體統了?”玄帝也不知是在惱著誰,厲聲吩咐,“擺駕回宮。”強硬地抱住雲想衣,想要帶他走。
雲想衣掙扎著伸出了手,筆直地朝著那個方向,雪溶成了水,在眼睛裡漫上來了、又淹下去了,也只有那個人的影子。
臺下忽然喧譁了起來,是景非焰不顧一切地奔了過來。
雲想衣的嘴唇動了動了,很輕很輕,可是玄帝分明聽到了他喚出的那個名字。眯著眼,冷森森地笑了,握住了雲想衣的手腕,用力地捏了下去。
輕微的“咯”的一聲,雲想衣的身子顫了一下,伸出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想衣……”景非焰嘶啞地叫著他,腳步卻僵住了。
禁衛軍拔劍張弩,將景非焰困在當場。玄帝抱起雲想衣,從景非焰的身邊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