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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駕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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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日,晚晴閣。
晴好的天氣,從視窗望出去,只見楊柳依依,在碧藍的天空下清晰如畫,楊柳枝下一彎清水活潑潑地流向西去。一隻小船正逆水而上,撐船的人披了一件蓑衣,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船輕快地行來,如穿在水上的梭子一般。
不多時小船行到樓上,坐在窗前的人只覺眼前一花,一條人影從艙中翩然而出,定神看時,人已站在樓裡,青色長衫,冷清清一張俊秀面孔,幾個眼尖的已認出來,來人竟是洞庭君山的主人胡雪原。胡雪原看了看樓裡的人,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樓裡的人亦是一樣的臉色難看。樓裡已坐了二三十個人,有幾個輕紗罩面的女子,餘者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甚至還有官面上的人。胡雪原無奈,只得勉強揖了揖手,在一張椅子上坐了。樓裡的人神色各異,有的尷尬,有的疑惑,匆匆揖了揖手,都不多說。
胡雪原前些日子接到納蘭小七的飛書,說是要金盆洗手,當時不由得就笑了。面上是笑的,眼裡卻結了冰。納蘭小七花名素著,竟然惹到他頭上去,那一口惡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只是苦於納蘭小七武功既高,又行蹤不定,想要找他難如上青天,後來終於不了了之。這回突然送來金盆洗手的飛書,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再過得一會兒,一名白衣公子被兩名美婢簇擁著“登登登”走上樓上。胡雪原見他白衣如雪,袖上繡了支墨色牡丹,腰間插了把銀鞘寶劍,鑲七寶,綴著火焰色的流蘇,又生得風姿如玉,知道除了洛陽花家的公子花缺玉不作第二人想。那花缺玉見了樓上的人,面色更加雪白。正尷尬間,忽聽下面又有聲音響動,片刻間擁上來一群人,當中的一個英姿俊目,人物風流,竟是閭王世子趙逢春。
胡雪原將樓裡的人打量了一圈,心中雪亮:這裡面除了幾個德高望眾的江湖前輩,餘下的都是與納蘭小七情人有干係的人。想到這裡,心裡更加捉磨不透,不知道納蘭小七金盆洗手卻請這些人來做什麼。
眾人坐定了,眼見日將過午,忽聽樓下一個聲音笑道:“叫諸位久候了。”
聲音淡然,動挑動人心。便見一名白衣男子緩步拾階而上,鼻骨挺秀,唇薄如刀,神色灑然,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段宛轉風流,令人一見忘俗。
樓上這些人裡,多與納蘭小七有宿怨,卻有不少人並沒有見過他。但見這白衣男子拾階而上,連那些不認識的人也忽然生出個念頭:此人若不是那傳言中禍亂紅顏的納蘭小七,這世上還有誰能那般顛倒眾生?
納蘭小七面上含了微微的笑意,手一伸,緊跟在身後的小僮已捧了托盤站到面前。盤中十隻精緻的玉盞一字排列,被日光一映,晶瑩剔透,好可至極。納蘭小七從另一名小僮手裡接了酒罈,左手託在壇底,右手按住壇側,只見一道酒箭竄出來,徐徐注入左起第一隻玉盞,堪堪酒平,酒箭微移,依次將另外九隻金盃注滿。
以內力驅使酒箭是極上乘的內功,他這般斟得十杯持平,更是不易。樓中的人都微微變色,胡雪原忽的一拍案子,冷冷道:“納蘭小七,你顯示武功來的?”
納蘭小七眼中水波不興,將酒罈遞給僮子,淡淡道:“各位武功奇絕,這點子功夫算得了什麼。只不過大家遠遠的趕過來,我敬一杯薄酒,也算是略表寸心。”雙手捧了酒盞給北首衣衫破爛的白鬚老者,“丐幫的孫長老喜歡喝酒,又是這裡的長者,第一杯敬給您老人家。”
孫長老一直在打瞌睡,這時忽的一睜眼,罵道:“你這下流賊子!爺爺來是要你命的,喝什麼鳥酒!?”
他一揮手,兩名小僮手裡的酒罈酒盞盡數跌在地上,玉杯碎成幾片,酒液傾在地上,酒香四溢,那酒罈也跌碎了,卻不見酒液,眾人微覺奇怪,只看了一眼,便有人驚噫出聲——罈子裡哪裡是酒,竟然是冰!然而那冰是紅的,在日光下折射出絢麗光華。
孫長老拍案而起,樓上之人幾乎盡數站起,此時卻都怔住了。
納蘭小七眼光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忽的笑了,那一笑如冷玉乍然生輝,光彩照人,令人幾乎不敢逼視,聲音卻是淡極,“今天我傳書邀諸位來,正是要了一了那些債。天氣炎熱,恰好有朋友送來了這麼一罈酒,據說是土魯番王庭的佳釀,夏季冰鎮後飲用極為舒恰,不敢私藏,本想與諸位飲完這杯酒,再行了結。大家竟然等不及。”
他輕描淡寫,樓上之人心中卻都一片冰寒。以內力激出酒箭也就罷了,看樣子,竟是先以內功將冰酒化為冰水,這才緩緩激出的。以內功將冰化作水,固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