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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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星霜道:“你在我身邊就很好。”
納蘭小七心頭一燙,扳過鐵星霜的臉吻下去。鐵星霜淺淺一笑,咬住納蘭小七的唇細細吮吸。這是鐵星霜的慣常動作,每次他寂寞的時候、憂鬱的時候或者心煩意亂的時候都會這樣親吻納蘭小七。納蘭小七直覺鐵星霜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太一樣,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只好將他抱緊,然而怕碰到他的傷,又不敢抱得太緊。
恢復武功是一件大事,先要將身體養好。秦二姑娘住在前山,納蘭小七與鐵星霜住在谷中,每日泡藥泉,並以秦二姑娘開出的藥膳調養。待鐵星霜身上傷好後,由易至難練習外家功夫強身健身。
無論納蘭小七要鐵星霜做什麼,鐵星霜都乖乖答應,再不像從前一樣任性或者耍脾氣。然而他越是這樣,納蘭小七越是覺得不安。在納蘭小七一天更甚一天的不安裡,藥王谷來了客人。
那天早晨,山谷中似平日一樣傳來秦二姑娘的琴聲,然後不知何處忽然有簫聲響起。琴簫合鳴,初時蕭為琴輔,到後來,琴聲卻跟著簫聲起伏。
鐵星霜不甚懂琴,只是覺得好聽,納蘭小七卻面露喜色:“是他?”
鐵星霜問:“你認識?”
“原來能恢復你武功的人是他。”納蘭小七笑道,見鐵星霜有些奇怪,笑著解釋,“我多年前見過他一面,聽過他的簫聲。他姓顧,名天逸,不多在江湖上走運,很少人知道他。”
鐵星霜果然沒聽過這個名字,心裡的疑惑更深。能助他恢復武功,必有非凡之處,他從前在六扇門裡做捕快,對天下成名人物及隱逸都有所瞭解,閱歷非淺,若有這麼個人竟連名字都沒聽過,那實在是奇怪。
納蘭小七笑道:“他愛靜,不喜歡熱鬧,也不管江湖上的是非,你不知道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天下這麼大,能人異士多的是,誰能盡知呢?”
兩人到了前山,秦二姑娘正與一名布衣男子坐在菊圃前飲茶。一眼瞧見那男子,鐵星霜只覺眼前一亮。鐵星霜生得清麗絕倫,那布衣男子的容貌竟不在他之下,然而不似鐵星霜冰雪般的凜冽鋒利,他眉眼端方溫和,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都是說不出的自然妥貼。鐵星霜對人向來戒備,不知為何對他一見就覺得親切。
秦二姑娘素來不拘禮節,隨手一指:“坐。”
納蘭小七含笑打了招呼,為鐵星霜和顧天逸做介紹。
顧天逸見多識廣,話雖不多,偶爾答上一句,頗見風趣機智。飲過茶,顧天逸向鐵星霜道:“我修的內功頗有些奇特,聽秦二姑娘說對鐵公子能有些裨益,故此前來。我還另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這就為鐵公子略盡些綿薄之力吧?其中或許要受些苦楚,只好請鐵公子忍耐一下。”
鐵星霜、納蘭小七與秦二姑娘一起起身道謝。
進了內室,鐵星霜依照秦二姑娘吩咐褪去上衣,秦二姑娘為鐵星霜施了針,將全身筋脈舒通一遍,顧天逸將兩手按到鐵星霜頭頂,一股溫熙之氣緩緩注入身體在周身遊走。初時麻酥酥的頗為舒服,後來如萬蟻齧身,苦不堪言。鐵星霜努力忍耐,後來打熬不過竟然昏了過去,中間醒過來幾次又昏過去又醒過來。
其中的痛苦折磨也不必細說,後來也不知是第幾次從昏迷中醒來,發現回了山谷中的臥室。納蘭小七守在床邊,笑說恭喜,扛過了難關。鐵星霜想去向顧天逸道謝,才知顧天逸已離谷而去,他竟頗有些惘然。
納蘭小七酸溜溜地說:“你別以為他是什麼善男信女。顧天逸殺起人來,比土匪還恐怖。”鐵星霜想象不出顧天逸殺人的樣子,只是淡淡一笑。
秦二姑娘每日為鐵星霜施針通筋脈,鐵星霜丹田中的內息一絲絲聚攏起來,雖不到從前的二三成,假以時日,完全恢復也不是不可能。
納蘭小七為鐵星霜高興得無法形容,鐵星霜卻只是淡淡的。
來年春天,鐵星霜內功恢復了五六成,納蘭小七問他要不要四下游玩,鐵星霜搖頭說:“我想回家去。”去年二月末,兩人是乘馬車回的蜀地葉城,這一次鐵星霜恢復了武功,兩人買了兩匹快馬,把瓏兒甩在後面,風馳電掣般地奔回葉城。
一路風塵僕僕地奔回葉城,看到那座青磚大院,看到牆頭上伸出的桃枝,鐵星霜和納蘭小七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桃花已開殘,風吹得滿地都是落紅。鐵星霜繞著桃樹走了幾圈。樹下埋著十八壇酒,那是他親手釀好埋下的百年酒。當日一句無心之言,如今想起來,暗暗心驚。人生艱難,刀風霜劍,別說是六十四年的相守,就是十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