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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秦泱苦笑:“北疆那邊提前打起來了,臨淄王的軍隊卻遲遲未到。”
顧秉愣了愣:“戰局如何?就算未有援兵,以我軍精銳也不至一敗塗地。”
趙子熙插話:“以我看,比一敗塗地也強不了多少。燕王謀事十年,修城築池,固若金湯,我軍強攻不下,何其被動,大軍停在懷州好幾日了。”
秦泱直嘆氣,看顧秉:“我軍糧草只能撐兩個月,之後籌措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消耗的速度,戰事如此,如何不讓人心焦。”
緩緩踱步到窗邊,看出去,天邊的流雲被殘陽染成血紅,黑暗慢慢瀰漫開來,直至再無光亮。
“陛下如何了?”顧秉終於問道。
趙子熙沒好氣:“陛下自然是待在軍中了,龍體康健好得很。”
顧秉沉吟:“西蜀那邊呢?可有訊息?”
秦泱道:“西蜀王勢如破竹,雖部分兵力被吐蕃牽制,但按照這個態勢,一月之內,佔全劍南道還是有可能的。”
顧秉默然:“到了這個時候,不動用南衙府軍恐怕是不行了。”
趙子熙又驚又怒:“顧秉,你在開什麼玩笑。此時此刻,朝廷本就捉襟見肘,你再把南軍派出去剿蜀,誰來鎮守洛京?又多了那麼多糧餉,你從哪搞來?”
顧秉冷笑:“不然又如何?坐看西南邊陲落入敵手?還是等著燕王西蜀王一從東北,一從西南,兩面夾擊?”
秦泱也急道:“勉之,還有靖西王呢。”
顧秉淡淡一笑:“至於他,我擔保他是不會作亂的,最多不過隔岸觀火,雖不用擔心,但他也是不會出手的。”
一直未語的黃雍緩緩開口:“為今之計,先是儘量籌措糧餉,以解燃眉之急。南軍共有十萬,先著調集五萬與吐蕃夾擊西蜀叛軍。勉之,糧餉的事情,你還有什麼辦法?”
顧秉苦笑:“搜刮錢財這種事情,伯鳴兄其實比我擅長,可惜他跟著陛下親征去了。下官愚鈍,只會些杯水車薪的笨辦法。”
說罷,顧秉吩咐下去:“太府寺及內宮一年要花叄拾萬兩銀子,如今削減至五萬兩,原先的宮女,也放出一萬。樂府教坊全部關閉,歌姬舞姬盡數去了賤籍,讓他們自謀出路。”
眾人皆默然,顧秉又道:“今年百官的俸銀,九品至七品官員,一人捐出十石,六品至四品,一人捐五十石,而三品以上大員,一人捐百石。所有富商巨賈,武林豪強,有子孫未去征戰的,每戶按人丁再徵一次免役稅。”心算了下,“這樣加上前面大內省下的,還可以再湊齊一個半月的糧餉。”
眾人沉默,趙子熙輕輕道:“顧秉,你會被人恨死的。”
顧秉坐下,只覺得心悸體寒,甚至連氣都喘不過來。閉上眼睛,死咬住嘴唇,那種欲吐的眩暈感才緩和了些。
“臨淄王到底做什麼去了?為何還不到?就算是用爬的,也該到了吧?”秦泱有些煩躁地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顧秉輕輕道:“或許,他有他的打算吧。我去看看太子的功課。”
御書房內,軒轅冕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讀毛詩,四皇子軒轅晉坐在他旁邊看弟子規,皇長子則和三皇子坐在一處,除了太子,每人身邊都有些伴讀。
“臣顧秉拜見太子,四皇子。”
兩個孩子看到他都很高興,眼巴巴地看著西席劉師傅。
劉師傅有些為難:“顧大人,不是下官苛刻,只是皇子們還未默誦。”
顧秉輕笑:“不如今日請師傅賣個人情予本官,天氣炎熱皇子們中暑了也是得不償失,還不如早些讓他們回各自寢宮溫書。本官保證,幾位皇子明日都會一字不差的,對吧?”
皇子們很雀躍:“對!”
師傅無奈,揮揮手。
其他皇子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顧秉看軒轅晉:“四皇子上次的傷可好些了?”
軒轅晉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早就大安了。”
顧秉笑笑:“林昭儀應當還在等皇子呢,還是早些回去吧。”
軒轅晉行禮告退,太子拍拍他的頭算是告別。
“亞父那麼忙,怎麼今日突然來了?”
顧秉一怔:“亞父?”
太子笑眯眯地:“父皇親征前,孤曾經問過他,您都當上平章事了,以後是不是可以稱您為相父。父皇沒同意,說那個太生分,讓我喊您亞父。”
顧秉皺眉,太子又道:“您也別忌諱,父皇不是霸王,您也不是范增,他是不會猜忌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