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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冷靜下來,專注地看著前方黝黑寂靜的河灘,不再關注身後的動靜。
嘩嘩的水聲中,三人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清晰,與王項和司馬逸粗重的呼吸聲不同,李章的呼吸急促輕淺,像是小心翼翼地避開著什麼。司馬逸奇怪地轉頭看向李章,正想詢問,身後突然傳來羽箭破空的尖銳嘯聲,他立刻偏轉身子躲避。同時反應的王項和李章因著動作的不一致,腳下一個不穩,拉扯著司馬逸一起跌入水中!
司馬逸本能地掙扎,卻越掙扎越站不住,反而嗆了好幾口水,心裡更慌,死抓著李章的手拖得他也無法站起。王項因早有了落水的準備,這時反而鎮定。他鬆開抓住司馬逸的手,努力低頭去解腰間的繩索。
李章被司馬逸死死抓住右手在水中撲騰,拉得傷處痛得發昏。他狠狠咬牙,屏息忍痛,伸左手用力點向司馬逸的風府穴,混亂中雖未點準,力道十足之下司馬逸仍是軟下身體鬆了手。李章趁機站穩,一把拉住順流漂去的司馬逸,剛扶他站穩,解開繩索的王項也自己站了起來。
他們身後,水聲凌亂雜沓,不知已有多少人撲下水來。李章和王項對看一眼,皆是無聲長嘆。司馬逸此時心平如鏡,轉身看著河岸,笑意森然。
衝入河中的官兵緊緊圍住三人,不遠的河岸上,一個騎馬的人影背光靜靜地站著。河岸邊站滿了鼓譟的兵士,大聲嘲笑著水中狼狽的人。
司馬逸邁開腳步。李章和王項依然一左一右,扶著他向岸邊走去。
重新踏上堅實的土地三人俱是心情複雜,冷冷看著重重包圍眼裡卻都毫無懼色。司馬逸抬頭看向始終沉默的人,熟悉的身形讓他心中怦然一動。
“雲聰?是你嗎?”
李章一愣,同時抬頭看向那人,卻無法確認。
司馬逸向前邁出半步,緊盯著那人始終隱在暗處的臉急切地追問:“是你嗎?雲聰!”
那人終於有了動作,卻是默默地一揮手。眾人一擁而上。司馬逸仍是愣愣地看著那人,毫無反抗地讓人捆了。李章眼見難以脫身,也不再反抗。
那人始終不發一言,看著眾人押解著三人向青龍坪走去,才撥轉馬頭靜靜地跟上。月光下,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形看去有些僵直冷硬,與興致高昂的兵士對比著,顯得十分孤單落寞。
那人正是凌雲聰。
他自從投靠了司馬遙之後,被司馬遙安排進了定西軍,依然是牙門將,卻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凌家軍。
凌峰脫罪後意興闌珊,早年的積傷隨著抑鬱的心情一併發作,一病就是半年,也就沒再領軍職。病好後,他上疏請辭,監國的太子也沒挽留,他便回老家置了個不大的莊院,務起農來。
凌雲聰恨了司馬逸很久,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司馬遙被立為太子,他才隱約明白司馬逸當初的作為,但為時已晚。
和司馬逸在一起日子,他因為父親的緣故,從不肯承認自己和司馬逸正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如今恨過後再想,卻是每一滴都甘甜珍貴。
曾經讓他恨得咬牙的手段做法,剝去仇恨的外衣再看,才知全是迴護和關愛,雖然帶著霸道的私心,卻是從不加掩飾的愛戀情懷。
想明白事情的那段日子,他想起司馬逸就會堵得喘不過氣,會醉得嘔出膽汁,久而久之他不敢再想,由得這個傷潰爛在心底,一點點蝕空自己的心。
軍中的日子不再單純地只有戰功和勝利,父親征戰一生落得的下場深深揭開了醜陋的現實。他心中有了懷疑,熟悉的生活也就蒙上了陰霾,而定西軍只討逆不守疆的做為更是一掃他陽光耀眼的意氣風發。他成了定西軍中最能混的人。
張瀾徵調定西軍時凌雲聰還不知道自己要圍堵的正是司馬逸,日後知道時他更不敢去想真要對上司馬逸時自己該怎麼辦。
想見。
又怕見。
天天比任何人都頻繁地查問戰報,看著司馬逸在地圖上一點點走近自己,他已完全不知道心落在了哪裡。
不敢碰觸。
得知司馬逸就在青石坪外時,他有片刻想要立即奔去他面前的衝動,理智回來後,滿心都是深深的疲憊。他看著他狼狽地落水,又看著他掙扎地站起,曾經熟悉的俊逸瀟灑被一條淺河灘踐踏於無形,他徹底喪失了面對他的勇氣。
第37章 故人(2)
凌雲聰抓回司馬逸後就把他們關在一間空屋子裡不理不睬,並嚴密封鎖訊息,禁止青石坪的人隨意出入。有下屬提出質疑,被他以軍令擋住。他在定西軍中這一年,雖然大面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