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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不願!”
冥想中的回憶裡突然跳出這樣一句話,當頭棒喝般激得司馬逸醒回了神,便看見衙役正扯著李章的頭髮用煙香薰,昏死的李章竟燻了許久也醒不過來,堂內的其他人反被嗆得咳嗽不已。成轍喝令換針,寸長的銀針直刺李章胸腹的巨闕穴,李章啞聲慘叫,身子陡然蜷起,顫抖如風中枯葉。
司馬逸呼吸困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指甲更深地刺入掌心,仍然解不去胸腹處如針刺入的劇痛!
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變色,眼神更是一寸寸冷到了底,在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深處醞釀著風暴!
衙役不等李章緩過氣,就毫不客氣地重新拉直他的身體,掄起了刑杖。
報數聲又響了起來,李章神智混沌,咬不住的痛哼隨著鮮血源源流出,刺目地放大在司馬逸的眼前,讓他再也看不清其他東西!
他要被打死了!
他要死了!
不!
不可以這樣!
他還沒有走近自己!
他身上有那麼多自己未曾發現的驚喜!
他怎能如此這般死在自己面前!
不能!
絕對不能!
成轍只覺得眼前一花,司馬逸已騰身而起,一手一腳把兩個行刑的衙役扔(踢)出老遠,彎腰抱起李章。
成轍把醒木拍得山響,陰沉地看著司馬逸:“王爺如此又是何意?”
司馬逸冷笑一聲:“你難道不知道,他除了是本王的侍衛,還是本王的男侍?本王不捨得了!”
“寧王如此護短漠視王法,卻教本官如何相信王爺與此事無關?”
“本王護短就護了!沒認的事就是沒有!你待如何?!”
“請寧王莫忘了,此地乃是大理寺!本官或者審不了王爺的案子,這小小侍衛,既然來了這裡,就由不得王爺了!繼續行刑!”
“你敢!”
成轍不再理他,向下扔了籤令。眾衙役一擁而上,司馬逸左踢右踹,腳下毫不留情,被他踢到的衙役個個帶傷,哎喲連聲地倒地不起。成轍大怒,著人去請太子的旨意,封了大門,嚴令衙役擒拿大鬧公堂的司馬逸。
司馬逸越鬧越是癲狂,壓抑許久的心情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登時一發不可收拾。他雙手抱著李章,腳下沒有半點停頓,進退回旋,踢起人來更是陰狠地直往要命處下腳。衙役們被他踢怕了,又不敢違抗成轍的命令,只好遠遠地圍成一圈,讓司馬逸既夠不著,又跑不掉。
李章的上身被司馬逸抱在懷裡,下身卻拖在地上,斷腿頓挫,沒多久又痛醒了過來,睜眼看清司馬逸的作為,既驚且痛,掙扎著要推開司馬逸,卻哪裡推得動!只好低低地叫了一聲“王爺”。
司馬逸目眥發張,整個如廟裡的金剛一般,已入了渾然忘我的境地,李章細若蚊蠅的聲音壓根沒入得他的耳廓,仍是拖著李章與衙役周旋,恨不得把他們一腳都踢去見閻王。李章只能雙手盡力推著扣死在自己胸口的胳膊,想要盡力減輕點對受傷肋骨的壓迫,卻仍是抑制不住地嗆出口血來。
太子的御旨到達時,司馬逸剛剛察覺了李章的動靜,正低頭看著手臂上剛剛濺上的熱血發愣,餘光瞥到李章拖在地上顫抖痙攣的腿時,恍然清醒,連忙蹲低放平李章,卻對他形狀古怪的腿扎撒著手沒了辦法。
“太子殿下御旨到——!”
眾人皆跪,唯獨司馬逸仍蹲坐在李章身邊。
“寧王無視王法咆哮公堂,著大理寺代為懲戒,以正視聽!”
“遵旨!”
隨御旨前來的禁衛逼近司馬逸,氣勢絕非衙役可比,連半昏迷中的李章都感覺到了,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王爺,請吧!”成轍閒閒地看著司馬逸,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莫非,王爺仍要抗旨?”
司馬逸冷然一哼,低頭看向李章訝異的眼睛,沉聲道:“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護得住!”
李章本能地厭惡這個說法,滑開了自己的視線。
司馬逸也不惱,站起身冷冷地掃一眼緊圍住自己的禁衛,嗤道:“太子殿下真是看得起本王!”他乜斜著成轍,背起了手:“成大人想必心裡高興得緊。只是,莫要樂極生了悲才好!”
“好說。成某定當謹記王爺的教訓。請吧!”
衙役早已抬出刑凳,司馬逸自己脫了外衫,俯身臥了,眾人七手八腳地綁住他的手腳,為報之前被踢之仇,下手俱是狠毒,特意選了簇新的麻繩,直勒進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