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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當日那錦衣怒馬的快意,美人如雲的醺然,卻總被突然跳出的恣意酣暢所打斷。他恨恨地罵著李章,眼角卻有熱熱的液體滑落——原來,只是想一想沒有他的日子,心裡已是刀割般的痛!
他不甘心地睜開眼睛,不願再沉浸在這種挫敗感中,勾手叫來獄吏小東子,問是什麼時辰了。
“剛過酉時。靳大人才走不久。王爺這一日都不曾好好用膳,現在可想用些?靳大人帶了憫妃娘娘親手做的細點來,還有田七鹿肉湯和人參八寶粥。”
這小東子是個半大的孩子,人伶俐,得了憫妃不少好處後,對司馬逸也最盡心,見司馬逸帶著傷回來,第一時間找人回了憫妃,才有靳白親自過來替他驗傷敷藥。
司馬逸這一日先是大鬧公堂,接著捱了打,再為李章的事勞心費神,李章取針時他一直站在邊上,李章捱了多久他也就站了多久,這才會氣力不支暈倒在地。這時聽小東子說靳白來過,想了一會父皇的病,暗惱靳白竟未叫醒自己,一時又有些心煩氣躁。
勉強喝了幾口湯,吃了塊細點,司馬逸百無聊賴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中傷處又熱辣辣地疼了起來,司馬逸轉側難安,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邊有人,閉著眼睛嘟噥了一聲“水”。
腳步聲起,然後一陣水聲過後,又輕輕走回床邊。一隻手輕輕托起他的頭,碗口湊近了唇。
司馬逸仍未睜眼,慢慢喝了水。
渾身滾燙。迷糊的神志卻清醒了起來,背上腿上痛得厲害。
“小東子,靳白留了藥吧?再抹上點。”
沒有往時伶俐的答應聲,背上的衣衫卻被掀起,清涼的藥膏輕輕抹開。司馬逸舒服地哼了一聲。
那雙手的動作十分輕緩,指腹有些硬繭,觸到傷口微微地有些刺痛。
司馬逸睜開了眼睛。
“雲聰??”
“……嗯。”
“真是你?!你怎麼在這!”
司馬逸看清楚一身夜行裝的凌雲聰,詫異地起身,凌雲聰輕輕扶住了他。
“你來探望本王?本王沒事,皮肉傷而已。再借他幾個膽子,成轍也不敢真傷了本王!”
“……嗯。”
凌雲聰抱著司馬逸,頭埋在他的肩上,輕輕的一個嗯已帶著微微的哭腔。
司馬逸心裡十分受用,輕輕撫著凌雲聰的背,嘆道:“還是雲聰懂得本王。”
手下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後更放鬆地靠了過來,呼吸輕緩,細細地拂在司馬逸的耳邊。
司馬逸身上越發地滾熱,掌心過處,凌雲聰單衣下的身軀激起一片戰慄。他的呼吸亂了起來。司馬逸偏頭尋到他微涼的薄唇,張口含了,滾燙的氣息灼得凌雲聰驀然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握住了司馬逸更往深處去的手。
“王爺!……雲聰帶你出去,可好?”
“為何?”
“昨日……聽得…靖安侯與人說,要暗地裡處置王爺,我……”
司馬逸的目光冷了起來,哼了一聲:“忍不住了?那本王就看著!”
“王爺!……還是…先避避的好。”
司馬逸又笑了起來,眼睛亮亮的全是驚喜:“雲聰竟是來劫獄的?”
凌雲聰又把頭埋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說:“王爺,跟雲聰出去吧。”
“這是詔獄。”
“穆統領已做了調動,雲聰……能帶王爺走。”
“穆嚴?”
“是。”
司馬逸皺眉想了一會,高熱下的頭腦有些混沌,他抬手按住了額頭。
凌雲聰又從懷中掏出封信來:“穆統領還有封信……”
司馬逸伸手接過,對著搖曳的燈火,草草看過,終於下了決心:“可有帶夜行衣來?”
“有。”
整個詔獄靜悄悄的,小東子和其他獄吏倒在明堂裡。司馬逸穿著夜行衣,跟在凌雲聰身後,向門外走,邊走邊瞟了眼兩邊的監室——都是空的。
時已入秋,夜深露重。渾身高熱的司馬逸甫一踏出詔獄大門,就激凌凌打了個寒顫,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些,有些不安湧上心頭,又在對上凌雲聰的眼睛時慢慢壓了下去。
凌雲聰彎腰背起司馬逸,在黑暗的巷子裡左穿右插,漸漸跑到城牆邊上,摸到藏於暗處的懸索,借力躍上,躲過城牆上巡守的兵卒後,再向城外躍下。
司馬逸伏在凌雲聰背上,聽著他略微緊促的呼吸,十分的安心,傷痛和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