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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燮等了一會不見司馬逸回話,不耐煩地又將刀遞進了兩分:“怎麼?皇上想要食言?”
司馬逸耐心盡失,冷冷地鄙道:“你到底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容燮笑了起來:“我自然是要活著,而且要活得像個樣子!皇上瞧我不順眼我自然知道,所以便想讓李公子陪我住上幾年。皇上放心,我定會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一待時機成熟即完璧歸趙,如何?”
“妄想!”
李章突然出聲插話,掙扎的動作隨即被容燮狠狠制住。他的經脈自被姚太青金針封穴後再被穆嚴重手封禁,雖經燚蠱衝炙而通,胸口幾處要穴卻因此而比常人脆弱許多。昨日突聞白啟之事,激痛之下鬱氣積聚,再經一番激戰數度強提真氣,容燮那一下重手點穴就如千斤巨石般壓垮了他早已岌岌可危的脈絡通道,之後雖被解穴療傷,容燮卻根本無法帶動他的內息走通任脈諸穴,此刻他便是有心動也著實無能為力。
他不甘心地瞪著司馬逸,司馬逸知他心意般緩緩搖頭道:“你話雖說得君子,孤卻信不過你的為人!何況如今大局已定,你尚在此痴人說夢,豈不可笑?!”
容燮這才發現自己身邊僅餘十多個親隨家丁,巷子曬場上站滿了魏軍兵士,鄉兵被盡數下了兵器,垂頭喪氣地蹲在一處。不遠處的巷道里,容娟抱著孩子與容媛相扶著緩緩而來,面色慘淡楚楚可憐。他的臉色急劇變換著,眼光四下游移心裡盤算不定。司馬逸緊盯著他扣緊了手中的玄凌索。
僵持中,容媛的孩子醒了,睜眼看清四周晃眼的刀槍,嚇得直哭,拼命扭著身子要找孃親,容娟一個不備被他掙脫,摔在了地上。容媛本就病著,身軟腿軟,急著去抱孩子,卻是雙雙又跌一跤,想起接連去世的爹孃和苦命的自身,抱著孩子放聲痛哭。容娟強忍著滿眶的淚水,看著容燮一言不發。
容燮再是如何強自鎮定,此刻也禁不住心中一亂,一直無力地靠在他身上的李章突然發力前傾,容燮恍惚中握刀的手下意識一讓,李章隨即仰頭後側,手中木簪疾刺容燮雙目。容燮又驚又怒,咬緊牙關回刀便砍,刀身卻被玄凌索緊緊纏住。他怒吼一聲大力拍開李章,狠狠一拽寒月刀,鋒銳的刀刃割斷玄凌索,隨即向倒地不起的李章當頭劈去。司馬逸用力過猛,玄凌索一斷自己反是連退了幾步,眼見李章無力閃避,順手掏出一樣物事就擲了出去。一聲激越的金石脆響後,寒月刀被震得不斷顫動偏離了李章的要害,司馬逸跟著躍到容燮近前,徒手與他戰作了一團。
容燮雙目赤紅面色猙獰,此刻已如困獸般只剩下拼命的念頭。他的功夫師出名門,一把寒月刀使得風聲呼呼寒光熠熠,饒是司馬逸內外功夫都不弱,數招過後已被他逼得連連退後險象環生。禁衛欲上前援護,容燮的刀卻如一團刀網般將司馬逸緊緊纏住,二人的內息鼓盪碰撞,更是在身周圍作一層屏障,將輕巧偷襲的暗器盡數打落。不大一會工夫,僅靠一雙肉掌與容燮對戰的司馬逸已身染血跡,容燮臉上現出惡毒的快意笑容,在煞氣騰騰的眼光映襯下更顯狠戾。
危急之間,一枚石子挾著風聲呼嘯而來,強硬地衝開外圍的真氣屏障,疾射容燮的後心。容燮正是出刀之際,就勢連攻三招,迫得司馬逸退後的同時斜進轉身,竟將司馬逸逼成了肉盾!旁觀眾人一陣驚呼,有禁衛要冒死衝入,就見那枚石子竟被後發而至的另一枚石子磕飛,後發的石子則擦著司馬逸的耳際擊向容燮的額頭。容燮怒吼一聲卻不退後,偏頭避過後寒月刀越發攻得凌厲,招招不離司馬逸的身前要害。
石子再來,雙發連至,一枚打刀一枚襲人,隱隱帶著九番陣的方位氣度。司馬逸心中一動,迎著寒月刀避讓的方位邁步上前,果然又是兩枚石子緊隨而來,貼著司馬逸的身子擊向容燮的前胸。容燮沒料到司馬逸會自己迎向刀刃,自然而然地拖刀砍向司馬逸,石子便在此時突然出現,胸門大開之下,只能硬生生拔身後退,避開石子後司馬逸也已脫離他的刀網,被禁衛護在了中心。
容燮不甘心地再次上前,禁衛正欲發動陣勢,穆嚴從後面躍了出來,仍是一雙肉掌迎戰單刀,容燮卻被壓得全無還手之力,寒月刀在剛猛的掌風中顫動不止,根本無法攻破穆嚴的雙掌。容燮越打越絕望,一眼瞟見正向李章走去的司馬逸,恨得咬牙出血。他本已抵擋得支絀,這一分神,頓時被穆嚴全力擊出的掌力擊中,當場噴出一大口血來,蹬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容娟大叫了一聲撲上前來,被容燮一把推開。
容燮滿面是血,像匹落入陷阱的孤狼,絕望而兇殘。他陰沉地四下觀望,最後死死地盯住緊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