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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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調出現了一絲混亂,安夫人轉頭望過去,恰看見白鬚白髮的老臣推開了一名擋路的樂侍,闊步向白玉臺走來。
安夫人一下就站起來了,臺下執戟的衛士擁上去想攔住圭容,但是蒙戎卻說話了:'讓他過來!'
圭容莊重地行禮,蒙戎晃著手裡的銅樽,琥珀色的酒漿搖盪著,映出一張漫不經心又微微不耐的臉:
'老師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務要向本王稟報的嗎?'
圭容吸了口氣,抬起頭來正想慷慨陳詞,卻不經意地對上了蒙戎的眼神。
圭容全身一震,這樣的眼神他曾經見過——當時他的職位是太子傅,剛剛跨進玄元殿書房的門檻,跪坐在條案後的稚童回過頭來,淡藍得近乎透明的眼珠警惕而冷厲地盯著他,那一刻他甚至錯覺他的學生是一隻小獸,煩燥而充滿敵意。
那個時候,宮裡剛剛平息一場內亂,蒙戎的母妃,先王最寵愛的羽夫人就死於這場內亂之中。
幸好蒙戎身邊還有個人,一個有春風一樣笑容的男孩子,扯著他的袖子耳語:'你看老師的鬍子象不象昨天我們騎的那頭山羊?'
原左少伯大人似乎先天就帶有惟恐天下不亂的惡劣因子,他對著蒙戎耳語的聲音小得剛剛夠自己這個師傅聽清楚。本來想生氣的,可是看到蒙戎眼睛裡閃過的一絲波紋時,他輕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戒尺——原左少伯大人比任何人都關心太子殿下啊。
只是如今,卻又上哪裡再去找一個原左少伯來振作大王的精神?
圭容於當今之世,亦可算得文人之領袖,道學淵源,風骨硬朗卻不免古板。他早對蒙戎後宮的混亂有意見了,尤其是如丹朱之流的亡國俘虜竟也收進去,還堂而皇之地冊封成什麼右側妃,圭容每言及此,總要大皺眉頭。只是他作為外臣,不便對內宮的事指手畫腳,更不好說蒙戎不知檢點,來者不拒。可心裡總憋著這麼一件事,不吐不快。
思前想後,忠心耿耿的老臣已經自動將自家大王此番失常的原因歸咎於後宮裡這些狐媚人心的女人和男人。於是再次揖禮,痛心疾首地開口道:'我王后宮妖媚甚多……'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教飛來的酒樽給打斷了。
蒙戎在白玉臺上惡狠狠地瞪著他,還保持著跳起來投擲銅器的姿勢。
圭容幾乎沒感覺到疼痛,直到鮮紅的血液將他的視線模糊成一片朦朧的紅色,他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所有的人都嚇呆了,樂侍們停下了手中的樂器,舞姬們忘記了旋轉,全都怔怔地看著鮮血不停地從左師圭容的額頭冒出,淌下,濡溼了蒼蒼白髮。
安夫人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她撲到欄杆前,大聲地命令宮女們給圭容止血。她的聲音有些發抖,當她回過身看見蒙戎時,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逾矩站在了蒙戎的前面。
安夫人霎時臉色變得慘白,靠著欄杆的身體也搖搖欲墜。然而蒙戎並沒有去理她,氣勢洶洶的青年君主瞪了好一會兒,才袍袖一拂,離席而去,再不管身後這些人怎麼收場。
圭容完全被蒙戎這股異乎尋常又突如其來的怒氣給驚呆了。他僵直地站在那裡,一直到近侍們將他架走,這可憐的老人還依然處在茫然的狀態之中。
安夫人終於能夠控制住自己激烈的心跳,她向蒙戎之前看著的那個方向望去,一重重的樹冠,一道道的飛簷,辨不出哪一抹屬於那個人所在的清涼殿。
她錯了。安夫人苦澀地想,哪怕現在殺他,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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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師圭容被王擊傷!這訊息就象長了翅膀的小鳥,轉眼就傳遍了明堂內外,甚至連雍都的百姓們都聽說了。
禰雖是北部蠻族建立的國家,卻有著尊師重道的習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是沒有任何錯的。
圭容曾為帝師,蒙戎竟拿酒樽投擲老師,縱然身為禰王,這也是極大的過錯了。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有上議大夫數十人已經準備上書直諫,要求蒙戎給百官一個解釋。
然而,當人們尚未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時,圭容的事件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再度上演!
而這次的主角則是——大將軍,由虎。
由虎長年駐守西南,那裡山高林密,氣候溼熱,當地蠻族馮夷據山洞而居,驍勇好戰,常常闖到禰的市集村落擄掠搶奪,殺人放火。而且禰西方的息穎,國力雖不及禰,卻也算大陸上的一大強國,佔有海運之便,對禰虎視眈眈,幾次派兵入侵禰的邊界,都被由虎給打回去了。
息穎吃了幾次虧後,不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