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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揚了揚馬頭,它很是喜歡公良飛郇這樣和它交流。
“走吧”公良飛郇輕夾馬腹,繼續和千暴一起向前趕去。
這一段極為考驗勇氣和機敏的旅程,沅西舊部在這山谷之中是否還設下有剩餘的埋伏尚不可知,山石和雨水的自然條件更是十分惡劣,公良飛郇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但今夜孤身一人深陷在這山谷之中,完全像是一場對決命運的豪賭。
“承遠……”
冷冷月光的俯照下,前行在陡峭崖壁之下的山道上,公良飛郇心中反覆默唸著這個名字,此時此刻只有對他的惦念能給予自己無盡的力量和向前的理由。
就憑藉著這種力量,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天終於矇矇亮了起來。
雖然面前的道路逐漸明朗,但這對於公良飛郇而言也並非真是好訊息,天亮了就意味著離潰壩時間越來越近。
穿梭在崇山峻嶺之中,繞過幾條蜿蜒的細長小道,又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突然,一道轉彎之後,遠處一處寶藍色的屋頂吸引住了公良飛郇的視線。
那是靈虛觀!太好了!公良飛郇大喜過望,看來他的記憶力確實十分準確,夜裡選擇的路完全沒有錯!
“駕!”公良飛郇努力甩掉一身的疲憊和睏倦,打起精神快馬加鞭的向靈虛觀而去。
山谷中水霧氤氳,碧水青山本是悠然美麗的畫卷,但長久的對戰讓這裡顯得多有殘破,泛著青苔到處散落的橫樑斷壁更使得這裡帶著一種萎靡而陰沈的氣息。
公良飛郇抬頭看了看太陽,離正午時分不遠了,他不能耽擱任何時間,必須儘快清查靈虛觀。
這裡顯然所有的駐兵已經退走了,若是按照現象和理智推斷,空空蕩蕩的道觀裡早已不該有任何人存留。可公良飛郇偏偏就是心中有一種很古怪的直覺,從邡寧到這裡一直是這種直覺在牽引著他。他本能的覺得薛承遠還在這觀裡。
衝進了靈虛觀,公良飛郇便一間間的開始查詢他渴望間到的身影。
雖然他從未到過這靈虛觀的內部,但兩軍交戰,這靈虛觀的佈局圖稿他早就熟記於心。只是薛承遠究竟還在不在,若是在,他會在哪裡?
時間越來越少了,公良飛郇清楚僅僅憑藉著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在正午之前完整的搜尋靈虛觀,而一旦上游潰壩這裡會頃刻之間被湖水覆蓋,永遠不再存在。
“承遠──”就在踏出一間空空如也的廳堂之後,公良飛郇對著靈虛觀內大聲的嘶喊道。
如果薛承遠他還在,聽到自己的聲音他一定不會無動於衷。
公良飛郇知道自己這麼做真是幾近瘋狂,可愛又何嘗不是這樣?
聲音驚起了停在遠處樹幹上的一行飛鳥,寥落的道觀中似乎只有這些飛鳥對著公良飛郇做出了無聲的回應。
“承遠──,承遠──”蒼茫的冷風之中,情急之下公良飛郇對著道觀四周不停的喊道。
那喊聲句句卻是觸動心間,這種牽掛和想念讓他無法不動容。
曾幾何時,在那耳鬢廝磨肌膚相觸之中,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信任一生的愛,和相守一生的團圓。可為何到最後卻還是般生死兩不知的別離?真是造化弄人麼?!
一次次的呼喚之中,公良飛郇的聲音逐漸變得嘶啞。這處境就有如此刻他的心,即使有再多的思念和愛,卻也再也沒有回應。
疊嶂的山巒裡是那麼寧靜,那呼喚一波波的遠遠迴盪著,幽幽不止。
站在靈虛觀的庭院中,公良飛郇叫了不知多少聲,從滿懷希望到漸漸意冷心灰,看來薛承遠確實早就離開了。
或許,他的直覺是錯的。或許,他早該親自而來,一切都太晚了。
山谷上正在盤旋的一頭黑色飛鷹鳴叫了一聲,陡直的紮了下來,撲騰著翅膀停駐在靈虛觀後方的一顆參天大樹上。
公良飛郇的目光陡然看到那樹後的山壁上,竟然有幾間整齊的石屋,而最讓公良飛郇心中一緊的是,一間石屋正向外散著嫋嫋煙塵。
那是焚香的徵兆。若是這裡的人早已退去一日,根本不可能有人還在此焚香,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公良飛郇拔腿就向那山壁上奔去,直到他最後一步站到了那石屋之前,顫抖的推開了那木門。
在這一刻,時光停止不動了,沈靜的彷彿沒有任何聲音和紛雜的色影。
燭光下,那背對著自己,紋絲不動跪在靈位之前的單薄身影即便化成為了灰,公良飛郇也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