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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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卓飛鵠。你認為,一個人的愛。會變麼?”
卓飛鵠搖搖頭:“不會。但是愛一個人,定會變。”
方星辰追問:“怎講?”
卓飛鵠靜靜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對人動了心後——就變得,不像我了。從前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若是關乎到對方——便狠不下心了。”
方星辰點頭。嘆道:“誰說不是呢。我是那樣屈服於現實的人,卻也在那一刻鼓起勇氣,表明心跡。真情是否能長長久久,我亦選擇全然相信。”
胸間起伏加劇,聲音陡然轉冷:“然而經歷了那麼多生離死別。今時今日,他卻不信了——這叫我情何以堪?”
手掌重重的拍在案上,聲音弱不可聞:“又如何自處……”
淚滴壓制不住地串串滾落,桌子一片淹漬。
卓飛鵠上前舉袖替他擦拭。沉思須臾,開解道:“當初知你以假名瞞我。我便滿心安慰自己:辛塵必有難處。你師叔他——許是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
方星辰聞言猛地轉頭,疑道:“當真?”跺了跺腳,又急道:“可他為何不與我說?”
卓飛鵠認真想了想,道:“或許,其中緣由多少與你有些干係……相識這些年,你可知他身世?”
方星辰身形不穩,茫然跌進椅中:“我竟糊塗至此!”
卓飛鵠尋思道:“如今你去問他,他自不肯多說——青玄門在盛京尚留了不少人手,我幫你去查。”
方星辰滿眼感激:“多謝了。”
三日後。
卓飛鵠空手歸來,面色古怪。直言道:“全無線索。這樣一來,只剩一種可能——與宮中牽連過深。”
方星辰一拍大腿:“隨我去找大理寺丞施文遠!”
☆、落注
天宗閣。
施文遠戰戰兢兢。
朝堂之上不過一時疏忽,露了輕視之意。怎的就招上了這位惹不起的主兒?
方星辰來意明確:“把你上次整理出的舊案,都拿來朕瞧瞧。”
施文遠忙不迭地將案冊搜齊,疊置在桌上。
方星辰向卓飛鵠打了個眼色,動手翻找。然而宗卷太多,毫無頭緒。
半個時辰後,見施文遠仍垂手立在一旁,開口詢問:“朕的皇伯,執政時可曾親自發落過什麼大案?”
施文遠思索一陣,回稟道:“共計三起。蕭妃假孕爭寵案、符相逆反案、無少傅文字風波案。”
方星辰與卓飛鵠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找了把方椅坐下,道:“將無少傅文字風波案說來聽聽。”
施文遠躬身道:“是。無少傅少年成名,據傳生得……曠世傾城。雖是帝師,實則年歲相差不遠。當年靖元先帝與他並手共讀,抵足而眠。一時傳為佳話。直至二十多年前一首‘詠梅’,掀起了軒然大波。只因詩中意喻梅花微瑕,暗指先帝無嗣,觸怒了龍顏。抄家滅口,牽連甚廣。”
聽到“梅花微瑕”四字,方星辰心中一動。問道:“無少傅可有後?”
施文遠答道:“僅有一子。下落不明。”
方星辰這時已很肯定,元子期便是那無少傅的遺子。
揮退施文遠,對卓飛鵠問道:“你怎麼看?”
卓飛鵠道:“很明顯。靖元先帝將無少傅此人抹得乾乾淨淨,正是因為——不乾不淨。”
方星辰嘴角輕笑:“皇伯無子,原來卻是與我一樣。”
卓飛鵠問道:“現下你可有頭緒了?”
方星辰搖頭。
即便那人生父死於皇伯之手,兩人又關係幽昧,但卻與他何干?
——師叔不是遷怒之人。
卓飛鵠負手踱步道:“年少心結,可伴一生。”
行至牆邊,駐足閉目:“你師叔,應也離不開這個緣故——”
話至嘴邊,心中忽被一事驚醒,猛然轉身。
看向方星辰,怔忡道:“飛鵠對你生情,皆因你有一雙俏似我孃的眼睛。”
方星辰呆了一呆。
卓飛鵠又自嘲一笑:“其實娘去世得早,我根本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只是午夜夢迴,總忘不了那對明澈的眼神。然而自識你以來,留在深處的回憶變得越來越淡。原來,你最吸引我的,是眼中那獨一無二的清透。”
方星辰垂眸道:“你實在不必如此……”
卓飛鵠緩緩道:“星辰。有句話,我想問你很久了。卓飛鵠……究竟哪點比不上元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