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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遞出去,他才覺得不對,抬眼看時,臧青弦果然不肯收手,寧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在他胸口刺上一劍。
曲放憂不驚反怒,瞬間,手中的刀發出蚊蠅振翅般的輕響。他不調整刀鋒,竟將刀身做棍,拍擊臧青弦持劍的右臂。
這時候,隱在暗處的人疾奔出來,高叫道:“青弦,放手!”
隨著這聲提醒,曲放憂的刀直擊在臧青弦的手腕上。
臧青弦感到手中的長劍不受控制般瘋狂旋轉。他死死握緊劍柄,竟被那股瘋狂的力量絞開手掌和腕部的關節。曲放憂的刀,一擊便離,那股力量隨之減緩,但劍的旋轉仍未停止,臧青弦甚至聽到自己手肘的關節發出被傾軋的聲響。
曲放憂見他仍沒有收手的意思,便抬腳踹上他的胸口,將他踢飛出去。
直到這時,暗處的人才衝到兩人附近。他沒有攻擊曲放憂,只抓住臧輕弦全力後躍,替他卸去大半力道。單看他這一手,便不難得知——他的武功比臧輕弦高得多。
曲放憂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這人他竟然認得——奉夜教藍門主任蒼瀾。同時,他也知道當初武林大會上,劍自鳴為什麼沒有帶臧輕弦,而是攜他與季悠瀲同去了。奉夜教藍門門主任蒼瀾,曾經名聲顯赫的任漠鵬和許嘉的兒子,當真深藏不露。
臧輕弦一落地便用左手排開任蒼瀾,同時嘔出一大口血。他掙扎著站起來,他的右手已經使不上力,便將劍交到左手。
曲放憂沒想到他這般執著,或者該說,臧青弦竟然萬念俱灰一般,一心求死。他嗤笑一聲,問:“要一起上?”
臧青弦沒有理會身後的任蒼瀾,全力撲向曲放憂。這時候,任蒼瀾身形一晃。曲放憂不自主地全神戒備。不料任蒼瀾竟是到了臧輕弦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他的穴道。臧輕弦身子一軟,就被他扛在肩上。
臧青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罵道:“任蒼瀾,你卑鄙無恥!”
任蒼瀾無奈地笑笑,說:“平白被你罵了這些年,我確實該做點卑鄙無恥的事情了。”
臧輕弦一怔,接著喊:“混蛋,你放開我!”
任蒼瀾不再理會他,對看得愣愣的曲放憂說:“找劍自鳴,穿過大殿往東,直到看到蓮花池子,轉向北,一直走。”
曲放憂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聽到臧青弦的喊聲:“任蒼瀾,你好,你很好,你要是不殺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任蒼瀾見曲放憂頗為玩味地盯著他們看,便提醒道:“曲公子,我家前教主雖然命硬,但這次著實兇險,不知道他還能挺多久,我已經把守衛都撤了,你最好快些……”
不待他說完,曲放憂已經按照他指的方向跑了。
奉夜教總壇的後院極是雅緻,亭臺樓閣、假山趣石、竹林花壇交錯成趣,可謂十步一景,美不勝收。可惜曲放憂整顆心都懸在半空,分不出絲毫精力去賞。
才踏上蓮花池上的九曲小亭,曲放憂就嗅到了淡淡的腥氣。他以為是水裡泛出活魚的味道,但越過池塘之後,那股味道卻縈繞不去。隨著他一路前行,這腥味兒竟也逐漸重了,也更加容易分辨得出。
那是不很新鮮的血腥味,混合了幾味難得的藥材,讓人一時間辨不真切。
鳴劍閣就在眼前,曲放憂掃視門匾的時候,不由地頓了一瞬。大門兩側的牆壁上刻了一副對子——“日暮江近月,雲散雪映晴”。那是直接以劍刺入牆壁書就的,不同於秋水居中雋永的字跡,每一個勾畫都透出堅韌的傲氣。深入牆壁中的部分難以修繕,所以保留了被火燒過的痕跡,使得這幾個字透出幾許孤傲和輕狂。
曲放憂幾乎看到劍自鳴仗劍而立,周身氣勢冷冽如劍鋒。
鳴劍閣內濃烈的血腥味很快就喚回了他的神,曲放憂不再猶豫,循著味道找過去。
看到劍自鳴的時候,曲放憂覺得周身的血都涼透了。
劍自鳴俯臥在床上,胸部壓在床沿,肩頸以上從床邊耷拉下來,頭倒空著。逶迤一地的長髮都沒有遮掩住自床邊蔓延開的暗紅色的血。
曲放憂知道劍自鳴即便活夠了,也不會急於尋死。他將腦袋倒空著,無非是怕嘔出的血順著氣管嗆到肺子裡去。但乍看到這麼一大灘血,仍不能不心顫——一個人總共能有多少血呢?
曲放憂兩步跨到床邊,抓住劍自鳴的肩膀將他翻過身來。劍自鳴沒有一點反應,口鼻附近滿是血漬。曲放憂只覺得手中的肌膚沒有一絲熱氣,連脈都觸不到。他急忙順著劍自鳴的喉結一側壓下去,指端方才觸到極難察覺的血脈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