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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他答不出來,一著急就又醒了。
夜深人靜,就會覺得分外的難受。
他的童年有一半在宮中長大,跟著鳳寧暄,自然也學會分辨各種各樣的毒物,蘇雁歸中了什麼樣的毒,他卻分辨不出來。只能不斷地揣度著,那個救走蘇雁歸的人能不能替他解毒,他會不會其實已經死了。
轉念又會想起,蘇雁歸偶爾露出的小委屈,不知道那個小鬼是已經恨自己入骨,還是像小時候捱打罵時那樣委屈著掉眼淚卻不肯哭出聲來。
如此顛倒地想著,很容易天就亮了。
寧簡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從初相識,他就知道自己終究要殺了那個小鬼的,那小鬼也一直都知道自己要死的,可是現在拖過一年又一年,到頭來他卻覺得好像哪裡錯了。
心裡的難受找不到發洩的出口,便只能自己死死憋著,寧簡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等回到永城,見到三哥,等一切結束,塵埃落定,所有的事情就會過去。
只是等車馬入了京都永城,寧簡正要到軟禁鳳寧暄的別院去時,宮裡就先來了人。
寧簡認得那是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
那個身材寬胖、從沒拿正眼瞧過他的太監總管極恭敬地站在那兒,喚他五爺,說皇帝病危,眾皇子大臣都在寢宮門外跪著了,可皇帝只要見五子鳳寧簡。
連一旁站著的秦月疏都有些錯愕了,寧簡卻只是張著眼怔怔地站在那兒,直到那太監總管又叫了他一聲,他才微微點了點頭,翻身跳上一旁備好的馬,一夾馬肚就直奔宮門。
太監總管是頭一回跟這位皇子打交道,之前從未在意過這個一年裡也未必能見上皇帝一面的皇子,自然也不清楚寧簡的脾性,現在見他一聲不吭就跑掉了,只當他的心高氣傲,不敢發作,搶過一匹馬就慌忙追了上去。
「五爺,您不換過一身衣服嗎?」
寧簡沒有理會他。
近了宮門,守門的認不出他來,只是見他來勢洶洶,便執了長槍來攔,寧簡短劍一撩,劍柄橫掃,將其中一人擊退三步,順勢伸腳一踢,把另一個人踢翻在地便要往裡衝,其他兵將也緊張了起來,眼看就要圍上去,太監總管才連忙大喊:「別放肆,那是五皇子!」
那些人一時全僵在了原地,寧簡便縱馬直入,毫不停留。
等近了寢宮,果然看到宮門前跪滿了人,聽到馬蹄聲都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寧簡遲疑了一陣,才往最前頭掃了過去。
前頭跪的都是皇子,當中一人三十來歲,模樣清貴,便是當今太子鳳寧安。他臉上本來滿是哀慼,這時一看到寧簡就沈下了臉,欲言又止的,寧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轉開了視線。
「五爺,皇上在等您呢。」太監總管這時也追上來了,自然不會再說些讓寧簡換過一身衣服的話,只是低聲催促他。
寧簡又看了那幾個皇子一眼,便沈默地往屋裡走了進去。
屋裡的太醫和伺候的宮女太監看到他,便很自覺地行禮退了出去,留下寧簡一人站在離床十步之外。
周圍盈著藥香,明黃的紗簾後,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半躺在床上。
寧簡沒有動。
過了好一會,床上的人開了口:「是寧簡吧?過來。」
聲音蒼老而虛弱,已經完全沒有寧簡記憶中的威嚴。
他走了過去,掀起紗簾,就看到床上躺著的老人。
五、六十歲的人,七、八十歲的模樣,臉上沒有什麼血色,半合著眼,呼吸低緩,好像隨時都會停止。聽到他靠近時,才微微挑起眼看他,露出很淡的、生硬的笑容來。
寧簡猶豫了一下,便在床邊跪了下去,低喚了一聲:「父王。」
老人臉上的笑容就分明瞭起來。
寧簡卻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什麼了,他也不知道父親把自己叫來,要說些什麼。彼此沈默了一陣,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細長的盒子:
「我依照約定,找到了寶藏,也找到了蘇實留下的記載。這是太祖留下的詔書……」
「我是前朝皇帝的血脈,對吧?」
皇帝沒有以「朕」自稱,讓寧簡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記載的石室已經炸掉,這詔書我也帶回來了。」
「這些不重要了,就讓後人去苦惱吧。」皇帝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寧簡更意外了,一時跪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寧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