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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蠍子一挑眉,“警署?改名字了吧?”
“你說呢!”永倉橫了唐蠍子一眼,“不改名字,根本就沒有我們的活路。”
“誰讓你們當初殺的人太多啊!”唐蠍子無所謂的道,“京都守衛新撰組,你們可以幕末時代最後的傳奇呢!”
永倉沉默不語,再傳奇又能如何?能挽回那些死去的夥伴和摯友嗎?
“你呢?”永倉轉移話題,“你不是一直在桂身邊嗎?當初伊東幾次派人去刺殺桂,都被你給擋下來了,氣的伊東直跳腳。”
唐蠍子一哂,“就憑伊東那貨?在我眼裡他還不如你們處死的山南。”
“……”永倉更難受了,山南敬助的死是他心底最深的傷,從山南死後他就特別反對局中法度,用如此苛刻的法規來約束隊士,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桂死後,我就離開政府了。”看出來永倉的悲傷,唐蠍子轉口道,“我留在政府只因為桂,他死了,我自然沒興趣再呆下去。”
“他們會放人!?”永倉新八詫異的道,“你知道不少桂小五郎的事情吧?他們這麼安心?”
唐蠍子冷笑,“他們介意又如何?有本事來找我啊!”
永倉新八一愣,苦笑,“總感覺十年過去,淺見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這話怎麼聽著味道不對呢?不過……”唐蠍子微微一笑,舉杯,“我當做讚揚收下來了。”
永倉新八失笑,他搖搖頭,“說起來去年在北海道,我遇到劊子手拔刀齋了。”
“耶?你遇到緋村了?”
“恩,他在我家留宿了一晚。”永倉新八的語氣很平靜。
唐蠍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你可真能忍。”
“不是能忍。”永倉新八嘆息道,“而是曾經的故人一個個都死了,甚至連敵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當初四郎死在他的刀下,我的確很恨,可現在再回首,拔刀齋也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更何況現在的他和以前也截然不同了。”
“哦?”唐蠍子好奇道,“怎麼說?”
“他發誓不再殺人,而明治維新後十年,他也的確沒再沾過血了。”永倉新八重重的的將酒杯放在桌上,語氣微凝,“就衝這一點,我原諒了他。”
“哦哦哦!”唐蠍子驚訝的道,“他以前死老婆的時候的確給我說過,新時代來臨後絕不再殺人,真沒想到他居然堅持下來了。”
永倉新八點頭,“是啊,我們聊了很久,也試探著打了一場,還是不分勝負。”
唐蠍子語氣輕快,“無論如何,活著就好。”
“恩,你說的對。”永倉新八的嘴角微微上挑,儘管眼底依舊藏著悲傷,可想起家中的妻子兒子,心情還是漸漸飛揚起來。
“難得見面,來來來,你我不醉不休。”
“哈哈哈哈!!好!想靠酒來打敗我嗎?你做夢!”
兩個男人大口喝著酒,從最開始的一小杯一小杯,到後來的一壺一壺,他們喝酒如喝水,喝的酩酊大醉。
鑑於永倉新八還要回營地,唐蠍子運功逼散了酒精,他半扶著醉醺醺的永倉新八,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酒館。
夜色中的青石板路意外的長,寬寬的木屐打在石板上,發出咯咯的聲音。
一步,一步,又是一步。
不知何時,唐蠍子突然覺得肩膀微溼。
側頭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永倉哭了。
他死死的咬著唇,任淚水滾滾落下。
“近藤……土方……沖田……”
永倉新八像三歲的孩子那樣,哭的稀里嘩啦。
“好想,好想再見你們一面。”
“獨留我一人……好寂寞。”
“近藤……”
唐蠍子一言不發,他抬頭,頭頂銀月當空,月輝散落下來,莫名的多了幾絲冷意。
“淺見,我想求你幫忙。”
“說吧。”
“我想建一個新撰組的墳墓。”永倉新八的腦子依舊混沌著,或者說,正因為現在他喝醉了,才會向老對頭提出請求。
唐蠍子淡淡的道,“好。”
“就建造在當初近藤被處死的地方。”
“好。”
“我要將所有隊士的墳墓都移過去。”
“好。”
“我還要給自己留口棺材,這樣等我死後,就可以再和他們相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