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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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被自己兄長手指冰冷的溫度嚇到,忙伸手握住了,似乎那樣就能暖熱一般,淚水盈在眼眶中打轉,勉強沒落下來,孫策看他這樣,眸子裡的神色終於有一絲鬆動,再開口,卻是對著張昭說話:“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先生,善相吾弟!”
他抬眼看向一旁侍從,那人已經向前一步把印綬奉上交與孫權,孫策看著孫權,又把眼睛轉向了張昭:“若仲謀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
孫策平日裡雖愛說話,然則這番話卻已嚴重至極,張昭聞言慌忙以頭伏地:“臣自當盡心竭力輔佐二公子守護江東基業,不敢有絲毫篡越之心。”
孫策也不多言,看著那人的後背,半晌才抬手虛扶了一下:“先生累了,先歇息去吧。”
張昭直起身,眼中淚光湧動,終究還是躬身施禮,轉身離去了。
他這一走,孫權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潮溼一片。孫策看著他,終於閃過一絲不捨,卻還是堅持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還是那句:“哭什麼?”
眼淚沿著指尖滑到手腕,最後沾溼了衣袖,傷口似乎更疼幾分,“仲謀是擔心?還是害怕?當年父親走時我還沒有你現在大,哭什麼?”
“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知卿。”終於連自己的手都有一絲顫抖,他覺得自己說了太多話,卻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下去,“仲謀啊,莫哭了。”
撫在臉上的掌心愈發冰冷,孫權抬手反握住了,終於啞著聲喊了句哥,後半句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只把那冰冷的手握緊了。
“公瑾呢?”
“母親已經寫信差人送去了,這兩天應該就到了。”
巴丘據此千里之遙,怕是來不及了。念及於此,孫策反倒釋然,柔聲給孫權道:“仲謀去陪陪母親吧,為兄自己呆會兒。”
孫權還想說什麼,終究沒吭聲,起身時又被孫策叫住,眼神看向書案的那冊書信,孫權瞭然,數天前巴丘來的信,自然是周瑜送來的,拿了交與孫策手上,復又不捨的看了那人一眼,轉身離去了。
孫策手裡摩挲那冊竹簡,不覺又想起那人彎眸淺笑的樣子,說不得是自虐還是安慰的低語,不見也好,省的見到了,更加捨不得。。。。。。
周瑜帶兵從巴丘回吳,一路顛簸,除了呂蒙初時見到的那滴淚,居然再也沒有哭過,彷彿不哭,那人便只是傷重而已,待他回去又是活蹦亂跳的小霸王一個,那樣的禍害,閻王也不想收吧。
星夜兼程,心一直被壓得喘不過氣,直到遠遠望見了吳縣的城牆,慘白的白蟠在城頭招搖,猛然間的失落,又或是一種心死的放鬆,立在城外半晌沒了動作,直到呂蒙在身後低聲喚他一句,才驀然回神,令呂蒙帶兵駐紮城外,自己單騎進城。
城中很安靜,靜到連哭聲都不聞半聲,又或是那眼淚早已流乾,深夜的巷口,只有忽閃的陰魂燈和白蟠在風中微微顫動,一切都安靜的彷彿不在人世。周瑜下了馬,空落落的往靈前走,一切與十年前出奇的相似,只是當年那個帶著清冷月色的少年,此刻躺在了廳中那口厚重的黑棺裡。
孫權跪坐在一旁,一身重孝的模樣,比數月前消瘦了幾分,見他進來,啞著嗓子叫了句公瑾,便再也沒有了言語,只一行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火辣辣的疼。
周瑜還在看那口黑棺,聽到孫權叫他,才扭過頭,又逢大喪,他不能像十年前那樣把他擁在懷裡說仲謀不哭,那人眼裡的傷痛和憐惜帶著一絲讀不懂的情緒,孫權看著他,周瑜眼裡的無辜茫然第一次讓他有了把那人攬進懷裡安慰的衝 動,可孫權什麼都沒做,只是陪著周瑜,一起默默跪在孫策靈前,相對無語。
他有理由比任何人都傷心,卻還倔著性子看著棺材不做聲,直到被太夫人喚入內室,周瑜跪坐孫策母親面前,依舊是啞啞的無聲,直到太夫人撫上他側臉,帶著顫音的呼喚落進耳朵裡,兒啊!
兩行淚,終於滑落下來。
無聲的流淚變成了哽咽,一聲‘太夫人’到了嘴邊終究變成了‘母親’,壓在喉嚨裡的哭聲終於讓太夫人起身把他攬在懷裡,安撫孩子一般的,痴兒,莫悲啊。
良久之後周瑜從內室出來,看著跪在靈前的孫權,忽然就對著慢慢跪下,臉上淚痕未乾,啞著嗓音道:“周瑜拜見少主公。”
他如此這般,想是已經從母親那裡知道了孫策遺言,孫權忙伸手去扶,掌心託在周瑜手腕,同樣的冰冷乾燥,他說仲謀年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