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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容箜轉身就跟兔子一樣脫逃了。
離得遠了些,我們終於慢下腳步,容箜一臉滿足地嘆慰道:“就算被罵也值得了。”
看來她對於炳靈公的樣貌十分滿意。
後來她說要去找姐妹們聊聊天,向她們炫耀一下今日見著炳靈公,我訝於炳靈公人氣之高,她告訴我說:“真君可不知道,這崑崙仙境,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想嫁給他,連天帝都有意許配一位女兒予他。向我這般小仙子,就只能望洋興嘆了,誰叫咱既不是什麼上仙也不是什麼公主呢。”話語間滿是酸氣。
我揉了揉還是痠痛的鼻子,不知道火德星君掀開那門時究竟用了多大力氣。同時心下了然,炳靈公這等樣貌,這等身世,也難怪那些仙女仙娥們趨之若鶩。
夜裡火德星君來找我,居然未曾因為白日時的事斥責我一句,只是同我下棋。
我和他下棋,從來都是我執黑子他為白,棋走到一半,我捻著一枚子,遲疑不定下一步,堪堪想落下,卻又覺得不妥。
火德星君不知今日是否心情不錯,看穿我的數路後,竟然指點我一二,“孟錦裡,這顆子不能下到這裡。”
這話似曾相識。似乎很久以前,有人坐在我對面,溫和對我道:“少爺,這顆子不能下到這裡。”
他以指尖輕點棋盤,“你看,若是貿然走這一步,此局就會成為僵局。”
我狡詰一笑,罔顧他的話,仍是走了那一步,“若我不走這一步,你便有機可乘,博弈這種事,便是寧可僵持不下倆倆俱傷,也不能讓對手贏了自己。”
那人無奈地笑了笑,“少爺還是太年輕了。”
後來因我那一子,果真下成僵局。可他仍舊不緊不慢地破了局,最後還贏了我一目半。
他將子一顆一顆擺回缽子裡,一面輕言細語對我道:“若是碰到比自己強大的對手,千萬不要輕易造出僵局,因為這僵局你也許沒法破,但對於對手,破的機率總歸是比你大的。與其這般,不如先讓人攻入,再一點一點守回來。”
原來是這樣。
我回過神,將子下到另一處。
這盤棋依舊是下了數月,最後我以几子,險險勝了火德星君。
許是這日日清修的緣故,我最近竟能偶爾回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雖然只是零星片段,但記憶似乎比之前好上去多。
有時夜裡在麒麟宮裡散步,都會突然想起身為凡人時,住在那個大宅子裡,夜裡走在迴廊,轉角處遇見一掌燈行走的婢女。那婢女初來孟府,生得貌美,我忍不住擺出紈絝樣調笑兩句,“掌燈者何人?竟然好看得讓本公子迷了眼,這大半夜的若是摔著,你可擔待得起?”
那婢女臉上騰起兩團紅暈,被手上的燈籠映照得忽明忽暗。
後來被那人撞見,待婢女離開後,那人笑看著我:“少爺心底並不是輕浮之人,卻總愛裝出風流之相。”
我無所謂道:“反正郎中都說以我的身子骨,難以活過二十歲,不風流胡鬧點,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那人只是輕嘆:“少爺定能長命,切莫菲薄。”
能夠回想起來的事裡,都有他。
我要離開麒麟宮的那日,火德星君並不在宮內,容箜來為我送行。院中的石桌上,還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殘局,前兩日火德星君對我道:“這是同你下的最後一盤棋了。”我說:“正神大人若不嫌棄,也可以來小明山與小仙我下棋。”
他不回答,彷彿不曾聽見。
這盤棋終是沒有下完,我就要離開。
容箜最後還是嫣然笑看著我道:“以後真君再來,我都會為真君煮上一盅茶。”
我回到了久違的小明山,泫澤早已在門口巴巴地等著我,見著我回來了,恨不得一腦門衝進我懷裡。
我問他我不在時可有人來過,他說只有木府星君來過一趟,什麼也沒說,就是把酒窖裡的酒全給搬走了,連我思過之前埋在土裡的那些也給挖走了。
我霎那間閃過以後再也不給木府酒喝的想法。
回了小明山後,似乎日子也沒變得特別有聊起來,不過有酒喝,有煙抽,還可以嚐到泫澤的手藝,也還算不錯。
我百年思過結束後,第一個來小明山上造訪我的果然就是木府星君,我不計前嫌,還是將最近釀的青梅酒拿了出來與他同品。我倆聊了半天,還打了盤牌九,他走之前順手又拿走了壺酒,說是司命星君想喝。
第二個來造訪的,卻是我萬萬想不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