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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來同火德星君議事,得了閒便來找我。
他難得精神不振,連目光都是懨懨的。同我聊天時,也不如以往活泛,隨意聊了兩句,就沉默不語,顯然心情極是不佳。
若僅是因為公事煩瑣,他也是會嘮叨抱怨許久,我料想大概是被誰觸了黴頭。
放眼六界,能讓木府星君心情如此低落的,我只能想到一人。
於是我一邊為他斟茶,一邊輕聲問他:“可是計都星君又惹著你了?”
他不滿地斜睨我一眼:“可以不要提起那個名字麼?”
我便岔開話題。
大概由於這思過期間我常杵在靜寥之中,有所清修,對很多事物也有了與之前不同的領悟。比如即便是神仙,所歷之事也是大不相同,也有不為人所知的過往。
我們永遠都不會明白他人是如何過活,如何生存的。
就像若不是我那日偶爾撞見,也不會知道高高在上的南方三氣火德星君正神,也有不願與他人提起的過往。
那晚夜色清冷,諾大麒麟宮,在夜中竟顯淒涼,我在月下隨意漫步,有意無意地朝火德星君的書房那處走去,實在是無聊得久了,便是會被訓斥,哪怕是火德星君,能聊上一句半句,也能讓這夜不那麼冷寂。
書房的燈卻是滅的,黑洞洞一片。
我只好往回散步,冥冥之中,感受到火德星君的氣息,便往那氣息所在行去。
約莫有了半盞茶時間,一座平凡的別院出現在我面前。我並沒有仔細逛過這麒麟宮,並不熟悉這裡的構造。這別院看起來和我所住的那間大同小異,我走到院門前,還未推開,就從不曾闔緊的兩半扇門間看到火德星君的身影。
他就地盤腿坐在院中,左手支頤,手肘就擱在左腿膝蓋上,長髮盤了起來,垂著眼簾不知在看前方的什麼東西,眉眼間透著柔和,一身傲氣,渾然不見。月色投在院中,森森發冷。
我又覺得此番還是不要打攪他得好,悄聲轉身欲離去。他的聲音卻陡然響起,“有事麼?”
我只好又轉身,低頭答他:“長夜無聊,便散散步,擾了正神大人,萬分抱歉。”
他還是垂眼看著前方,不看向我,啟唇低緩道:“既是來了,就進來吧。”
我輕輕推開院門,緩步走到火德正神旁。他身上帶著酒香,一時我有些忿忿不平。
他又指了指他身旁,“坐。”
我微微錯開他,坐得靠後點。抬頭才發現他所看的地方,有一個隆起的小土包,貼在院牆邊,那小土包,分明是凡間的墳頭模樣。
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我看向那個土包,“我孃親的衣冠冢。”
我趕緊挺腰坐正,“失禮了。”
不過火德星君居然會為他孃親立下衣冠冢,倒挺稀奇。雖然仙人並不都能與天同壽,總有天人五衰之日,但沒有意外,也能活得極是長久,往往早已看淡生死,仙人沒有肉體,天人五衰之時,元神俱碎,灰飛煙滅。
火德星君又開口輕聲道:“我孃親她,是個凡人。”
雖然談不上晴天霹靂,但對我震撼亦是不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結結巴巴說了句:“我。。。。。。我雙。。。。。。雙親他們也是凡人。。。。。。”
說完我就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人家孃親是個凡人雖是讓人很震驚的事實,但又不是什麼需要被認同或是被同情的事。
火德星君卻沒在意,竟是微微笑了一下,繼續對我道:“我父親下界歷劫時為我孃親所救,與凡間那些個老套戲文如出一轍。後來父親就把她帶上了崑崙仙境。再後來,就有我了。”
我喃喃說道:“令尊大人看來是愛極了令堂。”
仙人同凡人情愛,縱使不會受罰,也必定招人非議,火德星君的父親大人卻還橫下一條心將他孃親帶上了崑崙仙境,深情可見。
火德星君目光轉向我:“你知道麼,這仙人啊,和凡人,沒什麼不同,都是一樣趨炎附勢之徒。我從小在背後受盡指點,因為我孃親是個凡人,後來父親星隕,灰飛煙滅,我成為世間最後一隻火麒麟神獸,突然間所有人把我從孃親身邊奪走。天帝和天尊們於我萬般寵愛,先前看都不屑於看我一眼的仙君們,忽然對我畢恭畢敬。我在天宮內被撫養長大,期間天帝從不允許我見我孃親,等我再回到這麒麟宮時,我孃親就不在了。”
他又垂下眼,口氣極淡:“之前有我父親護著她,她尚且能在這崑崙仙境活得自在,後來我和我父親都不在她身旁了,最後那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