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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屬於他和林爸的特殊記憶。
林林小時候,老爸在特種部隊,很少回家。
他童年的回憶裡,大多時候總是飛舞著一位彪悍的、時常舉著平底鍋的老媽。
後來,直到老爸稍微閒下來,用一副總是在部隊裡炸藥桶般嘶吼“都他媽給老子用力滾”、“你他媽沒吃飽”、“滾蛋下去給老子重來”、“操。蛋的王八羔子,給老子用力踢”的嗓子,去學了那首不著調、順道還改了詞兒的童謠,回家後,天天眯著眼,咧著嘴給他唱……
林林每次都和他老媽集體翻白眼,沒好氣道,“林將軍,你兒子已經過了聽童謠的年紀了!再唱揍你哦!”
“哎呀呀!”林將軍則每次都會嬉皮笑臉,對兒子又摟又抱,理直氣壯地表示,“這是我對咱家寶貝的父愛!得聽得聽,老爸還唱得動吶!搖啊搖,搖啊搖——”
“林傑!!”林林也總會抓狂地靠屁股往外挪動身體,咆哮道,“老媽,鍋貼鍋貼!快上鍋貼啊!”
林林亦步亦趨地跟著小杰,眼眶裡的淚水滾來滾去。
“他就是我爸,整天跟個二愣子似的,傻了吧唧……”他拉著雷諾的手,彎了彎唇角,低聲跟著小杰,唱起了跑調歌,“……搖到老爸橋,老爸誇我好寶寶,餵我吃顆大草莓……”
“……大草莓。”小杰動了動耳朵,停下腳步,轉身。
那一瞬,林林緊張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眨也不眨眼地看著這個七歲的小男孩,眼淚毫無預兆地、啪嗒啪嗒滾了下來。
小杰皺了皺眉毛,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陌生大人,濯石般的黑眼珠滴流滴流亂轉。
他歪頭多看了眼林林,突然伸手從兜起來的破布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顆草莓,衝他晃了晃,童音稚氣未脫,“你也會唱寶寶歌嗎?貝利奶奶說,這個叫斑點果哦,但我喜歡叫它草莓!”
小杰看著手裡的草莓,嚥了口口水,繼而把它往林林面一遞,彎著眼睛大聲笑道,“不哭不哭,給你吃!”
“啪”——,心裡有什麼碎了,扎得那麼難受。
林林怔愣當地,全身每一個細胞,頓時都堵得就像溺了水,生生地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蹲下,就像個丟了最重要寶貝的無措小孩,無所顧忌地嚎啕大哭起來,那種急促的哭嗓,讓人聽了無比難受和心疼。
雷諾傻站了半天,手忙腳亂地把他媳婦摟在懷裡,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急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哪裡難受?!啊?不哭不哭……”
同一時刻,小衚衕的最裡面,猛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出了一個金色小球!
小球風馳電掣般,“滾”到目瞪口呆的小杰面前,倆短胳膊一張,倆胖腿左右一叉,護住身後人,怒氣衝衝地仰頭,一雙銀眸瞪著兩個比他高太多的陌生人,腦袋上一襲金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根根倒豎——傳說中的怒髮衝冠!
雷諾猛感一陣殺氣,迎面撲騰而來,體內當即被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力源浪潮,最後又似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巨大怪物,瞬間就偃旗息鼓,遁得沒了形。
小陽同志一眼瞅見雷諾,當即雙手環胸,倨傲地翻了一個只有雷諾才看得懂的大白眼。
雷諾,“……”
“好大的膽子!”小陽眯了眯澄明的銀眸,用兩人體內同源的精神力變成語音,帶著一股天生屬於王者的震懾威嚴,冷道,“九代小子,趕緊帶上你的小媳婦兒給本王滾蛋!”
“……”
那一瞬,雷諾的表情堪稱人生中的巔峰!此後絕無第二!
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尚且不及自己臂長的小陽同志。
過了很久,雷諾的腦門突然閃亮了一下,頓時毫無形象地爆笑起來,就差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哎呦……噗……媳……媳婦兒……快看……啊哈哈哈……”
於是,小杰就兜著他給小陽帶回來的乳香牛奶和另一顆草莓,看到了一種很奇特的場景——
那個會唱寶寶歌的漂亮叔叔(= =)紅著眼眶哇啊啊地哭,哭得傷心極了,那個跟安古斯大叔一樣高的金髮叔叔(= =)啊哈哈地笑,笑得臉都變形了……
小陽同志臉綠了,銀眸裡光芒盛漣,爆然龍吼道,“本王不但不喜歡重複問話,也非常討厭重複說話!”
反正,林林和小杰什麼都沒看見,就瞧著爆笑如雷的雷諾,突然跟個豬蹄子似的,朝後倒飛出去了近百米,從這個衚衕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