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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盪難穩。
定了定神,下意識按了一下劍柄,忽覺展昭溫熱吐息,近在咫尺,一手便探上自己的額頭,另一手似要攬過肩攙住自己。
眉心一蹙,直覺便推開了展昭,白玉堂微眯了鳳眼:“怎麼,貓兒可是覺得,爺已虛弱到需人扶著的地步?”
展昭抿了唇,雙眸裡的清沉倒是看不清有幾分惱意,只低聲道:“玉堂,你……”
這般看去,竟似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對自己,倒是少見的憂意和無措。
不知怎的,自覺理虧似的別過臉,覺得更為灼熱起來,只得壓了言,輕聲道:“蠢貓。”
展昭微皺了眉,道:“不是。只是……”
只是……
砰地一聲。
一陣劇烈震動,樹葉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展昭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又望了一眼那耗子撞上的大楊樹,扶額嘆息道:“笨耗子。”
展某隻是想提醒你,你若再往前走一步,額頭會起淤青的。
…………
汴京。
陳州水門前。
想來這是白五爺有生以來陷入的最尷尬最狼狽最丟臉的境地。
……當然,如果他現下還能在混沌不堪的腦子裡記起什麼是尷尬狼狽和丟臉。
總之,這一撞,成功加劇了五爺的病情。
不過,略略看上去的話,除了衣衫髒了點,長髮凌亂了點,這病情的加劇,無疑順便加劇了五爺眉眼的鋒銳程度,一眼掃過,刀尖兒寒森森冒著冷光。
銳薄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線,白玉堂便立在了那裡,活生生立成了一個冰柱子。
展昭很想誠懇真摯地安慰一下他,例如方才展某什麼都沒有看見,例如方才那一撞,其實是耗子在做夢。
默然了一會兒,展昭咳了一聲道:“方才……”
但耗子此刻顯然什麼都聽不進去。
白玉堂冷著一雙逼人的眼,盯著前方賣包子的小攤。
那小販估摸已經渾身涼颼颼了很久,看這牙齒哆嗦的,手腳哆嗦的,包子哆嗦的,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了。
展昭的目光從小販身上移開,繼續道:“方才……”
白玉堂終於放過了那小販,回過眼,打斷了他的話:“展昭,你是不是餓了?”
展昭:“……”
眼見白玉堂長腿一邁就要往小攤上飄去,展昭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放柔了語氣,道:“玉堂,再忍忍,待回了開封府,吃些清涼的。”
白玉堂一臉寒霜:“只要是清涼的都可以?”
展昭一個眼神犀利地瞪過去,道:“不準喝冰水!”
白玉堂切了一聲,身子順便很配合地晃當了一下。
然後他偏了頭看向展昭,好一會兒,眼裡才漸漸化了冰,又忽地嘴角上翹,鳳眼裡本是深山一幽潭,瞬時星辰滿天輝,似孩子一樣舒開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道:“你,站穩了。”
展昭愣了一愣,忽見白玉堂一記手刀劈了過來,就勢一擰,旋身屈膝一掃,直往自己面門襲來。
避開那一凌風,又一掌擊落那人的手刀,此時勝之不武,實在無心與耗子瞎鬧,展昭略一思索,側身一閃,卸了力,收了手,迎了那人的掌風,也不再回避,便往原地一定。
果然那風聲頃刻便在眼前停住,白玉堂近了展昭,吊著的鳳眼眯了一半,蹙著的眉峰攏成川字,卻似有些傻里傻氣地晃盪了一下,道:“方才什麼?”
展昭一個沒忍住,笑意便盈滿了眼底,漣水幽光一般,竟漾出了十足的頑劣。
由於頑劣勾畫了眉眼,似是平添了幾分難得的稚氣,那人唇角微彎,雙頰隱約緋紅,似是潤朗的,有些溫和的,又有些清涼的……
包子?
五爺覺得頭痛得厲害,連帶著有些餓了。
不適,髒了,頭痛,想睡,床鋪,餓了,包子,清粥,清涼的東西……
思緒更加亂七八糟起來,整個人又向前虛晃了一下,距那人又再近了一些。
繼續想,清涼的東西……
再近了一些,吐息一交接,有些涼意和潮溼,直接便纏了上去,雙臂一擁攬,有些清爽和溫潤,順勢便咬了上去。
…………
據說,人在發熱時,會影響發揮和判斷。
那一日,陳水門前的那一條街遭遇了一場騷亂。
那邵氏茶館的小六兒,捧了茶袋裝的巴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