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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弱雞
“唉!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公子就……”一個面相慈和的老嬤嬤伸手不停地抹著眼睛,卻沒多少眼淚,垂下的眼眸中流露的精光喜色,也和她口中哀嘆不甚相符。
“是啊,那柺子也太可恨了!竟然一人兩賣,偏偏公子執拗,那另一家的也太過蠻橫,竟生生將公子打成重傷……”老管家也不停地嘆息,“這家中,原也只是過得,人參藥材什麼的,這一時間,就是變賣出現錢來,也沒處買好的去……唉,公子可是馮家最後一個主子了……”
老嬤嬤立刻反駁:“你這話怎麼說的?雖說是媳婦肚子裡爬出來的,但先夫人臨去前可說了,我們三代老僕,最是忠心不過,公子也沒個兄弟姐妹的相扶持,特特將得利放了出去,還殷殷叮囑公子拿他當弟弟待的……原公子好著時,這話不該提;可公子眼看不中用了,又沒留下個小主子來,我們三代老僕的,雖說得利是我們家長子嫡孫,可也理該捨出來,以後也好給老爺夫人並公子上柱香,省得主子們在地下太過淒涼……”
說著說著,老嬤嬤又捂著眼睛嗚嗚哭了起來,老管家一嘆息二嘆氣,做足了忠心老僕的姿態,眼裡卻不時閃過喜色。這馮家的家底,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嗎?雖說這些年,因小主子年紀小,又愛好風月旱路的,不曾認真打理家業,倒方便他自個兒家中悄悄置了好些兒新屋莊子,但這偷偷摸摸倒騰的,哪裡有舍個孫子出去,就名正言順地將整個馮家都納入自家囊中的快意?
更何況他們家本就被主子賜了馮姓,這孫子連改姓都不用,舍不捨的,主人家五服之內連個親眷都沒有,僅有的一個公子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抬回來,滿街的人都見著,也怨不得他們做管家僕役的……現在他只借口給小主子籌醫藥費好生變賣了這邊兒的房產莊子,到時候帶著家財遠遠走了,再過個幾年,主人家墳頭上有沒有人收拾、四時八節有沒有人供奉,又有誰在意呢?
這幾年,為了方便行事,也恰好馮公子果然諸事不懂又手縫兒稀疏,馮管家只說家業艱難,這馮家上下服侍的人,除了老管家自家人、並自家沾親帶故貼心合意的兩家子外,都打發出去了。老管家不過是出於謹慎才和老妻演幾場與外人看,這心底裡,卻已經將馮家看成是自己的馮家,重傷暈迷的小主子都被他做主,抬回來時就直接抬到西邊兒院子裡,只說是那兒地氣好、適合養傷,私底下卻是為了來看房子的人不嫌晦氣……
這老管家兩口子並幾個親近人等,如何唱做俱佳地贏得一眾往來人等的贊服嘆息且不提,卻說西邊兒院子裡,本就嬌生慣養的馮公子,在身受重傷又接連三天水米不進之後,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在例行來察看他鼻息的小廝大呼小叫著跑去主屋報信之後不久,卻又再次睜開眼睛,只是這一次睜開眼睛的,已經是另一個人。
這人說來也有點來歷,他在兄弟中排行第十,家中素來注重騎射功夫,老十又是自家十幾個兄弟裡頭都數得上號的,又因有點子奇遇,□十歲上頭依然健步如飛,今兒不過是因為在他家那打還不會走路就開始揪耳朵捏鼻子打打鬧鬧、卻幾十近百年都始終好得和一個人似的的九哥喪禮上回來,一時覺得心累至極,便在榻上打了個盹,不料再一睜眼,依然物是人非。
最要命的是,腦子裡忽然多了一個人的記憶,還是另一個與他同名同姓同根源、卻在雍正二年之後遭遇截然不同的一生記憶,期間諸如他家八哥不是被老四壓榨到了八十一歲才順利退休歸隱含飴弄重孫,而是在老四登基的第四年,就被那冷心冷面賊給削爵圈禁嘔病而亡;而他家九哥更沒有到了八十歲還新納一房如花似玉小妾的豔福,竟去得比八哥還早個十餘天,亡故原因亦是蹊蹺,說是什麼腹疾,但就夢中那個“自己”所暗地裡詛咒的那般,多半都是老四那賊子下的手——
這另一個老四可比那個將自己兄弟三個壓榨了大半輩子的傢伙狠心多了!殘殺兄弟不說,還開除宗籍,還給改名什麼“阿奇那”、“塞思黑”的,也不想想如果八哥九哥是“阿奇那”、“塞思黑”,那他們這一班子兄弟算什麼?他們皇阿瑪又算什麼?……皇阿瑪也不說多多入夢去和他叨叨磕……
如此種種與自己經歷大相迥異卻又有著奇異聯絡的記憶,讓老十這個連被狼咬掉一大口肉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鐵漢子,也一時因腦中脹痛和心中不適不禁□出聲,才睜開了一下眼睛,雖恍惚間知道不妥,卻也沒精力再深究,只抱著腦袋捂著胸口在床上翻騰了大半天,才慢慢將那記憶徹底消化掉,雖對於夢中另一個老十的倒黴人生極為憤懣,但那個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