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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二”兩字。
顧元戎不善文墨,只在一旁看著賀文淵被陳子爍逼著作了十七八首詩,先時還沒有什麼,到了後來,賀文淵送一首詩出去,遠處便是一片驚呼。顧元戎耳力好,聽得那些文人喊得都是些“佳作”、“奇才”、“堪稱當世李杜”之類。
賀文淵還在瘋瘋癲癲地揮筆寫字,因是陳子爍逼得,臉皺的像是個苦瓜。
顧元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第二十首詩一出,那邊的幾個才子文人便叫人來恭請賀文淵。恰逢戲臺之上一曲《平沙落雁》彈畢,另一個僕人來請顧元戎。
賀文淵板著張臉,格外正經地對那個來請他的僕從說道:“你且去回你家主人,在下得先幫兄弟,失陪了。”
“這……”那僕人有些踟躕。
賀文淵卻不管他,轉過頭來擠眉弄眼道:“安寧兄弟啊,咱們從那回廊之上走過去,著實無趣。”
顧元戎不語,倒是陳子爍挑眉“哦?”了一聲。
賀文淵沒臉沒皮地笑道:“公子你想,若讓安寧兄弟拉著在下使一招水上漂的功夫,在下再吟一首膾炙人口的前人佳作,才是真風雅。”
陳子爍無言,無奈道:“隨你們鬧,橫豎別把面子裡子都丟了就好。”
“謝公子。”賀文淵笑著作揖道。
顧元戎無奈,只得默默上了隨身帶著的護腕,收住廣袖的袖口,又將面具在臉上繫好。隨即轉身左手扯住賀文淵的衣襟,腳下發力,使出一招水上漂的輕身功夫,向那戲臺上掠去。
顧元戎今日穿一襲艾綠色鵲折枝的綾羅衣衫,外披絞銀絲松柏綠萬字邊的薄紗衣,因未滿弱冠,又是平常衣衫,所以並未戴冠,只是用簪子束了發,留了碎髮在額前。加之長身玉立,身姿輕盈,在水上幾起幾落,當真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樣。
而那賀文淵被顧元戎提口袋一樣夾在一側,背對戲臺,袖口亂飛,腳下擦著水面,靴面都溼了,很有些狼狽。他卻顯得很從容,一路抑揚頓挫地吟誦著李白的《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合下,白首太玄經。”
因著顧元戎中途在迴廊邊一翻身,自僕從那裡取了輕劍,這首二十四句的《俠客行》剛好能吟完。最後一個的“經”字音落時,二人恰在臺上站定。
顧元戎一轉身,收劍與臂側,抱拳行禮,朗聲道:“登州顧安寧,《蘭陵王破陣曲》。”
坐在雅座上的陳子爍看著這一串動作,一時覺得無比好笑,好笑之後,偏又有那麼一分驚豔。
這一刻,他突然後悔給顧元戎賜婚了。
第二十二章
蘭陵王高肅,字長恭,北齊文襄帝高澄第四子,傳聞他才武而面美,常著假面以對敵。嘗擊周師金墉城下,勇冠三軍,齊人壯之,為此舞以效其指麾擊刺之容,謂之《蘭陵王入陣曲》。
《蘭陵王入陣曲》一曲若要認真演奏,用到的樂器是極為繁複的,今日賀文淵與顧元戎二人卻只用了一張三尺的大鼓和一張綠綺琴,故而曲子的很多地方都要兩人——特別是賀文淵自行發揮。
賀文淵廣袖一揮,席地而坐,綠綺琴便放在膝上,右手一拂,宮商角徵羽,一派魏晉名士風範。
他衝顧元戎點了點頭。
顧元戎站在一尺多高的大鼓背後,也點點頭。
賀文淵彈下第一個音,顧元戎一翻身,雙腳落在鼓上,不輕不重,恰讓皮鼓隨著那琴音發出沉沉的一聲“嗒”。
琴音起,劍舞起,鼓聲也隨著而起。
琴音清冽,鼓聲剛勁,劍破虛空之聲滿含殺氣。
觀看之人在霎時間就如同看見了戰場之上的金戈鐵馬、鐵蹄破冰,而有一位年少俊美的將軍正從遠處策馬奔來,馬蹄踏在沙場之上,濺起一朵血花,他揮舞長劍,劍指之處,敵軍倒下,己軍歡呼,士氣高漲。
他殺伐果敢,他冷酷無情,他戰無不勝。
敵人看見他如厲鬼一般的面具,就像看見了閻王的硃筆,無需一戰,已然喪膽。
曲中的蘭陵王揮劍征戰,鼓上的青年劍光粼粼。
他劍走若游龍,身姿如驚鴻,動時矯如脫兔,靜時穩如處子,衣袂紛飛間透露出的,既有斬敵於馬下的殺氣,也有煮酒論詩的君子之意。他像是個領兵打仗的將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