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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紛爭,後世看去,只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政治謀劃,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其背後的血淚汗水、歡喜傷悲,只有當時的人自己明白。
比如,被一把泛著寒光的軟劍逼到眉心前一寸處時,陳子爍內心的驚慌以及那種功虧一簣的驚怒,就只有他自己清楚,因為即使在那時那刻,他的面上也是鎮定自若的,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眸光都未曾因自己心中的忐忑動上一動。
劍是由領頭的舞女從腰帶中抽出的,劍刃薄如蟬翼,拿劍之人的動作迅如閃電,出劍之快,到了坐在陳子爍身邊的肖綰反應過來的時候,箭尖已在陳子爍眉心前一寸處的地步。
卻也只能在陳子爍眉心前一寸處了。
下一彈指間,顧元戎已用左手提著舞女背後的寬腰帶,生生將飛身前撲的她丟了回去,而後右手手腕一翻,奪去了舞女手中的軟劍。
舞女摔在地毯之上,殿中諸人早已被這一變故嚇得鴉雀無聲,故而她身上的銀鈴響做一團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悅耳。
而顧元戎隨手挽了一個劍花,隨著舞女墜落的走勢傾身上前,舞女落地之時,他手中鋒利的劍尖剛好指向舞女的眉心。
下一瞬,卻又有兩個舞女抽出腰間軟劍,縱身撲了上來。
也是在這一瞬,殿中的人像是終於反應過來,餘下幾個舞女的尖叫,幾個宮女內侍們跑出去呼喊“救駕”的聲音,一併響了起來。階上,陳子爍微微環住了肖綰,階下,肖展陸一手護著妻子與三妹。
直面刺客的顧元戎不為這些聲響動靜所動,他微微抿了嘴唇,彎腰將之前攔住的舞女提在左手裡,右手利落出劍,須臾間便將上前的兩名美貌的刺客擊得倒退幾步。
顧元戎藉此機會,一手刀劈在手中提著的舞女脖頸上,而後將昏過去的犯人丟在了一名內侍腳下,沉聲道:“看著!”隨即一抖長劍,背朝階上,又與那兩名刺客纏鬥起來。
被內侍喚來的、今日負責守衛後宮的虎賁軍士來得並不晚,顧元戎的“看著”二字話音落下後,不過眨眼間他們便趕到了,訓練有素的近衛軍一進殿門,便分成了兩撥,一部分迅速地加入顧元戎處的戰局,另一部分又分出兩人來押解了被顧元戎打暈的舞女,餘下的護衛住陳子爍與殿內諸位皇親國戚。
本來顧元戎一個人對付那兩個舞女,便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如今人多勢眾。故而不多時,那兩名舞女便被虎賁軍士拿住,顧元戎隨即將手中的劍一併交給了領頭的虎賁衛士。
“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領頭的虎賁軍士向前幾步,跪地道。
“罷了。”陳子爍淡淡道,“都押下去吧。”
“諾。”虎賁將士立即應了,命幾個手下留守在婀娜殿外,幾個趕著舞女們出去的、幾個押解欽犯的與餘下的幾人一併出去告退出去。
目送幾人離去之後,陳子爍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放開了手裡的肖綰,而後看向階下的顧元戎,道:“今日一見,安寧侯不愧是朝廷一員年少風發的大將,果真是好身手,堪稱國之棟樑啊。”
顧元戎回過身來,垂下眉眼,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回道:“陛下謬讚。”
“安寧侯當真謙遜。”陳子爍笑道,“回去坐著吧。”
“諾。”顧元戎平板板地應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默默回了肖薔身邊坐下。
陳子爍等他坐好了,才側頭對肅立在一旁的孫景緻吩咐道:“你且吩咐下去,重新開席,莫要叫這等小事敗了興致。”
“諾。”孫景緻恭敬地應了,默默出殿吩咐備辦事情。
雖然陳子爍口口聲聲稱方才的事情只是小事,但親眼目睹堂堂陛下遇刺以及顧元戎輕輕鬆鬆生擒刺客的肖家眾人卻一時難以平復心情。故而眼前的案几上雖換上了新的山珍海味,肖家眾人也無心享用,一座婀娜殿內,只有一個顧元戎敢低頭默默吃菜,一個陳子爍能笑著飲酒,二人身邊的肖家姊妹見狀卻不說話也不動。
因著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的肖綰也不敢再叫那些舞姬、樂師上殿表演,殿中的眾人也不敢說話,一時之間落針可聞,顧元戎夾菜時動箸的聲音竟也能叫人聽得清楚,他自己夾了兩三次,便也發現了,左右看了看,乾脆放下了筷子。
陳子爍一直看著他,見到如此情景,便隨之放下了酒杯,同時將婀娜殿上環視了一週,笑道:“這是怎麼了?”
無人回答。
陳子爍微微挑了一下眉,笑道:“想來是朕打攪氣氛了。好了,朕回清心閣去改奏摺,你們接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