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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辰,鶴朱才慢悠悠地來了,喝退了牢中守衛。
“這下知道錯了?”
青言坐在地上,背過頭冷哼了一聲,不去看她。
“你還有脾氣呢?”鶴朱蹲下來,隔著鐵欄望他。“過來。”
再如何惱,畢竟除了殷二孃,鶴朱就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青言不情不願地在地上挪了幾步,湊到她跟前。
“這個給你。”鶴朱塞了一條冷冰冰的東西在他手心裡,青言低頭一看,卻是幾枚牢房鑰匙。
“這是……”
“你帶他走遠些,省得我費心。”
青言不解。“我為何要走?”
鶴朱嘆氣,從脖子上摘下一條紅繩,繫著一枚糖玉荷葉,遞給青言看。荷葉背面也刻著一個小字,芝。
“這是為何……”青言更加糊塗。
“你我本是親生兄妹,娘只愛浪跡江湖,不肯成家,生下我便一直帶在身邊,而你則由爹撫養,就是溫太醫。”
青言望著手中的荷葉,蹙著眉。“所以……我也是淮安公主的孩子?”
“她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你涉足皇權爭鬥,所以從來不曾相認。我現在所揹負的一切,原本都該由你來擔。”
鶴朱伸手在他眉心輕輕一彈。“所以你快走遠些,省得我看見你就心煩意亂。好歹我們二人裡,還有一個是自由的。”
江良睡得正香,牢房的鎖叮叮咚咚一陣響像是有人進來,他也懶得理會,捂住耳朵接著睡。
臉上有些癢,他伸手一抓摸到的卻不是自己的臉。江良嚇得瞌睡陡然退卻,睜眼一看卻是青言,連忙坐起。他先鬆了口氣,立馬又緊張起來。“你怎麼也進來了?皇上不是你姐嗎?”
青言垂著眼睛,神色悲傷。“她當上皇上就像變了個人……我不過是說錯了話,她就把我關了進來。”
江良憤然。“女流之輩,對自己的親眷尚且如此,如何穩固江山社稷?”
青言被他逗樂了,笑道:“騙你的。”將手中的鑰匙給他看。江良伸手要去拿,青言退後幾步,他卻被腳銬困在原地。
“給我。”江良被他騙了有些惱。
“你先告訴我,你說你要跟我去南州,還做不做數。”
“你先給我。”
青言故意在手上玩弄著鑰匙。“你先告訴我。”
“鑰匙給我我就告訴你。”
青言扔給他,他開了腳銬還不及青言追問,便將青言壓在牆上惡狠狠地咬他側頸,疼得他低聲抽氣。
“你到底走不走?”青言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掙扎著問他。
“做完再走。”
次日便是鶴朱的登基大典,兩人連夜出京,車馬行裝都是殷二孃備下,一路送到城門口。
“你此去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好生照顧自己。”殷二孃替他掖好衣領,又拂去衣上的灰塵。
“二孃,”青言握住她的手,“你為何不跟我同去……”
二孃微笑著搖頭。“宮中兇險,有我陪她總會好些。你也長大了,該去過自己的日子。”
“二孃……師傅不是被沈明意殺的。”青言攥著她的袖子,下定了決心對她道。“是——”
“我都知道的,”殷二孃打斷他,“我們早就商量過,為了讓沈明意放下戒備,才能得手……師妹她這些年,活得也太苦了。鶴朱也只是按計劃行事,你莫要遷怒於她。”
青言一時又沉在鍾離離世的傷感中,怔怔站著。
“好了好了,快走吧。”二孃拍拍他的手,讓江良拉他上車。
夜空晴朗,繁星如綴。盛夏將至的帝都在身後遠去。
透過小窗戶再也看不見二孃在城門下的身影,青言才終於回過頭,眼中仍噙著淚花。
江良握住他的手,笑道:“你這樣哭哭啼啼的,還像從前不肯跟我走似的。”
“以前再如何輾轉奔波,總還是一個有家的人,今日一別,便真像是成了孤兒,什麼也沒了。壞的沒有了,好的也沒有了。”青言望他半晌,終是破涕為笑。“除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曲終人散
夜裡下過一場雨,到清晨雨滴還懸在葉片上,陽光底下明晃晃地掛了一樹,起風時再羞羞懶懶地墜落。
溫青言照舊早起去開了鋪子,縮在臨窗的角落裡看書。藥材的苦澀和清香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堆在空氣裡。
窗外偶有人聲喧譁,被重重竹影濾過,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