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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琴嫣說:“走吧。”
“需要我駕車麼?”子絮趕忙獻殷勤。
“不用,”容梓霖接過琴嫣包好的東西,往門口走去,“城郊不遠。”
“不過,”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平靜得琢磨不出語氣“去錦雲的路上,你駕車的確平穩。”
這句話著實讓人不知所云,至少琴嫣是這麼覺得,再怎麼著,也只可能是從錦雲回來的路上。
然而子絮是明白的,他摸了摸嘴角,笑了笑,粘個八字鬍抹些灰就妄圖騙過容梓霖,還真的只是妄想而已。
容梓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清霽樂坊,對子絮說:“去告訴殷思弦,讓他來代管這裡。”
回到秦樓,容梓霖果然已經走了。
容、琴二人走得很快,已經快到北郊了。
這個時節,清明過後,按理說,時不時也該有細雨三兩點,濛濛拂人面才是,可天空卻分外晴朗,平日裡,北郊本就鮮少有人往來,此時更是春意盎然,透著勃勃生機。
在旁人眼中,也許不像是祭奠故人,倒像是郊遊。
可情緒卻完全無法被景色左右,明明是樂景,看在眼裡,卻更令人難過。
容梓霖輕輕嘆了口氣,卻道是此情無關風與月。
墓碑前已長出了雜草,都快要蓋過墓主人的名字了,周圍的野花也被掩去了大半。
容梓霖一言不發,挽起了袖子,立刻著手拔草,將墓碑周圍的雜草清理一番。
每年似乎都要在這個時候先處理雜草,每年都有處理不完的雜草,只得簡單清理。
容梓霖開啟包裹,把貢品放在碑前,點上了香。
像他這樣的人,無論是誰都無法想象他屈膝的樣子,然而此刻,容梓霖卻鄭重的跪在了墓前,深深一拜。
然後他站了起來,“琴嫣,我先去旁邊走走。”
其實每次都是這樣,琴嫣明白,容梓霖不喜歡把真實的情緒展露在別人面前,如果墓裡的人不是自己的姐姐,容梓霖肯定會是一個人獨自前往。
容梓霖靠著附近的一棵樹,看著琴嫣的背影,真的和墓中人很像,琴嫣的雙肩微微發顫,看樣子,應該是哭了,女人呵……容梓霖不禁感慨,可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發酸……他閉上了眼,努力不去想,不去回憶。
過了好一會兒,琴嫣站了起來,手在臉上抹了抹,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張熟悉錦帕,她愣了愣,抬起臉一看,“容大哥……”
容梓霖別過了臉,很自然地想起了子絮。
那天晚上,子絮離開院子的時候,把這塊錦帕放在了石桌上,同時還有一張算是不錯的墨寶,上面是一首小詩,容梓霖先前從未見過:落花離木木未衰,僅怕留意最難別。不如萬物隨真去,還君初本伴歌來。
“琴嫣,”容梓霖僅僅是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就明白了,走到了外圍,看不到容梓霖的地方。
容梓霖拿出了一些紙錢之類的,點了火,看著它們一點點燃燒,有時候濺出些火星子,又慢慢熄滅。
看著灰燼漸增,火苗漸小,他才拿出了兩個杯子,一壺米酒。
他把一個杯子擺在墓前,另一個自己端著,倒滿兩杯米酒,“琴欣姐,米酒你總能喝了……”
不得不說,琴欣是難得的好女人,年長容梓霖四歲,容梓霖對她來說,是恩人,而她對容梓霖來講又何嘗不是。
而琴欣是,病逝的……
琴欣有一次看見殷思弦小酒喝得特別愜意,便找容梓霖要一壺,結果,嚐了第一口,就嗆著了,咳嗽了,引得心口疼了。也使得容梓霖初次發現了她的這一頑疾。
“早知道就不問你要酒了,害的我隱瞞這麼就的病都被你發現,你啊,”她輕輕嘆了口氣,“心細。”
要是換做其他人,誰會察覺到不對勁,容梓霖卻請了大夫,可她的病,就連伊玉都說:“先天不足,後天不注意,拖得實在太久了,我也……”
容梓霖有些恍惚,他當然明白這個“後天不注意”是怎麼回事。
他端起杯,一飲而盡,又將另一杯酒灑在了墓前。
天氣總是說變就變,午後就有些陰沉了。
殷思弦和子絮呆在秦樓裡,大眼瞪小眼,無聊至極。
殷思弦覺得,這裡需不需要自己都一個樣,甚至連四哥都可以不需要。
平時有琴嫣,琴嫣不在的話,其他人與平日裡也並無兩樣,反倒是更體現出另外幾個管事兒的管理才幹了,整個秦樓和楚館都井井有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