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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上還是得作出敬服的樣子,應和道:“是是是,將軍教訓地極好,是小人輕率了。”
完顏將軍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站起身來,餘生在外面能看到他的高大的背影,單是那麼看著,就覺得那結實的線條像一座魁梧的山,給人一種壓迫感。
但見他揹著手踱了兩步,沉吟道:
“要攻下中原,單靠武力是萬萬行不通的,中原人向來不服武力,就算用鐵血酷刑鎮壓得了他們一時,也不利於今後的長治久安,三朝之內必有叛亂。而且據我所知,江南文人是很獨特的一個群體,看似柔弱,卻暗藏血性,猶如一把野草,斬不盡,燒不完,生生不息,但是他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重文輕武。你見過先朝有多少外族入關之後不被中原人同化吸收了的?要想讓中原人真正臣服在你的腳下,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控制住他們的思想,外線自有他們那些搶功的打打殺殺,至於內線要做的就是廣羅天下文人,將他們據為己用,使他們成為我的走狗,然後再逐步將我族的文化經由他們的手傳揚到百姓之中,上至七十歲的老漢,下至乳臭未乾的小兒,只能使用我族語言,書寫我族文字,待到他們外線殺將過來之際從本質上扭轉他們的思想,當一個民族換掉了全身的血液卻還能重新開始新一輪的運轉的時候,就代表它已經被徹底同化了。”
這一番細緻的規劃不禁帳內的人聽得啞口無言,帳外的餘生更是震撼無比,心中像是注入了一劑恐怖的力量,有一種自己的民族脫光了衣服被一個外人看了徹底,國土即將淪陷,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進行下去的無力感,這些東西光是聽在耳朵裡,就已經能預料到接下來將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而他不過是個渺小卑微的假冒書商,又有什麼能力可以阻止呢?
可能是矮胖男子臉上的神情讓他覺得可笑,也可能是聯想到族內一些事物,完顏將軍忽然嘆了口氣,語氣難得沒有那麼傲慢,竟帶了絲自嘲的意味:
“只可惜,建州多的就是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廢物,只會像群瘋狗似地大肆屠殺,若是能多幾個人能明白我的苦心,也比至於到了現在還攻不進這中原腹地裡來。”
那矮胖男子尷尬地笑笑,奉承道:“將軍不愧是前皇族之後,果真是有勇有謀,小人自愧不如啊。”
“趁早收起你那噁心的嘴臉,完顏氏早已沒落,就算身為完顏家的後人,我也清楚地很這個名頭不過只是舊日輝煌,如今更是屁也不算,若是這名頭能為我帶來半點榮耀,也不至於會讓那麼多蠢蛋騎我頭上。廢話不必多說,我早聽聞這江海縣境內有夥很出名的學士叫江海餘生,若能將這幾人招來為我所用,將是很大的助益,只是……我卻不知,這大名鼎鼎的江海志什麼時候成了一副畫,該不是你這廢物找不到就隨便找樣東西來唬弄我?”
矮胖男子緊張了起來,急忙辯解道:“小人絕對不敢欺瞞將軍,這畫是小人千辛萬苦買到的,那書販子確確實實說這就是真正的江海志,將軍明鑑,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造次啊!”
“姑且信你一回,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在燈下看到帳中之人開啟先前那副他賣出去的畫軸的手勢,餘生屏息凝神,等著看好戲,靜候了許久,這才聽得帳中傳出一聲寓意不明的疑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到那聲音裡隱含著的怒氣,矮胖男子心驚膽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將軍饒命!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啊!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那書販子對我說過,說此畫要在床上慢慢地研究才能瞧出此中玄機。”
完顏將軍的耐性已經十分有限:“此話當真?”
矮胖男子連聲求饒:“當真!當真!”
“哼,量你也不敢說謊。”
或許是矮胖男子臉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又或者是出於對中原文化的不甚理解,那完顏將軍竟還真信了套說辭,猶豫了一下,彆扭地半仰到榻上,皺著眉頭將這副畫著兩具男子胴體的畫研究了好半天,左看看,右看看,都瞧不出究竟有何玄機,倒是……這中原畫師畫功著實了得,畫中那名較瘦弱的男子神態栩栩如生,漸漸地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恍惚間,好似看到畫中的小舟衝著他笑,眼波流轉之間媚態橫生,看得他心裡一動。
而此刻,躲在帳外草叢裡的餘生早已笑得肚腸打結,光是想到裡面那兩個笨蛋研究一副春、宮圖研究了大半天就覺得這場景有趣地很,差點當場沒噴笑出來,憋笑憋地辛苦,一個沒注意就不小心碰斷了身邊的一根枯枝,發出了“咔”地一聲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