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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表情裡,曾經有過的發誓永不改變的守望、忠貞以及愛惜,被月色浸成薄薄的一張紙,這張紙上不再有那個人專屬的烙印,像是從來沒存在過那樣毫不留戀地化掉了。
情動,情滅。從此,兩不相見。
只聽見,從男人的喉嚨裡發出輕輕的一聲哽咽。
風,停止呻吟。夜,似在傾斜。月,不再流連。
彷彿落幕一般,歸雲山再度變作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
山洞裡,阮俊欽正在給男人梳頭。
至從沈擎蒼走後,這個活由他接手。
每當這個時候,阮雲飛最近不見笑容的臉更顯陰森。鏡子裡和鏡子外的,彷彿是兩個人。
阮家就像是個不詳的印證。很多至親的人都成了不可追憶的往事。他們之間,就如過去和現實,永不能彼此重疊,永不能互相理解,一旦發生交集,就被視作違背規律而被硬生生地分開或者打散。
阮雲飛和沈擎蒼就是個例子。
不管曾經有多麼親近,就算彼此依靠過,在艱難中扶持著,在死亡面前談笑自若,甚至兩人雙手交握掌心是情愛的禁果,誓言,承諾,可到了最後,總是隻剩下傷害,總是要走到恩斷義絕這一步,總是那麼殘忍,這到底是為什麼?
(強強生子) 第九十七章
“俊欽,你有沒想過跟大哥學武?”本以為會沈默到底的阮雲飛在頭快梳好了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鏡子裡的那張臉毫無血色,且面無表情,只有直直瞪著自己的那雙眼不是死人的。
不知是不是幻覺,總覺得大哥最近變得越發可怕,總是一副讓人很難懂的樣子,那種深沈就像是浸著看不見的血,透著叫人喘不過氣的詭異。
“當然想過。”生怕男人說他不思進取,阮俊欽趕快朝他想要的那個方向答應。
只聽阮雲飛又說:“男兒當自強,凡事要靠自己。切忌,絕不能讓別人看低。”
點了點頭,卻總是擺不脫那種莫名的壓抑,阮俊欽正要岔開話題,那把聲音又接著響起:“過幾天我要下山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顧三哥,知道麼?”
“嗯,但薛鳳……”誰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對阮家的忠誠搖搖欲墜,早就和他們不再是一路人,若是原來不用自己提醒阮雲飛就會令他走人,哪容他繼續矇混……
“我知道該怎麼辦,你少管。”阮雲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是笑容的笑容來,看得阮俊欽不由打了個寒戰。
三天後,阮雲飛孤身一人下了山。
在山下買了匹馬,他騎馬來到離歸雲山最近的一個小鎮。
小鎮還是老樣子,只是物是人非,很多店鋪的老闆不在了,茶館換成了酒樓,由於天一點點變冷。
他在酒家那裡買了些好酒準備帶回去過冬,不料在街頭的拐角處踢到一個叫花子,酒罈掉在地上,碎了。
這種上好的女兒紅是最後幾壇,以高價才得手,酒家賣完就關門,說是今晚會有暴風雪,關門時還勸他趕快離開。雖然酒沒了,但及時折回去,還可以在別處買到幾壇,儘管沒先前的好,可也能湊合湊合,不至於空手而歸。但他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雙眼直直地盯著乞丐看。
那是個鬍子邋遢的男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怕光似地低著頭蜷在那,頭髮亂蓬蓬的,潦倒不堪。剛才酒罈摔在地上發出這麼大的響聲,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眼裡一片空洞,就彷彿睜著眼睛睡著了一般。然而他雖病懨懨地佝僂著,但是高大的身形還在,他的表情他的外貌發生了改變,可那雙濃密的眉毛在他眼中並沒陌生一點,只是誰都不會想到,昔日風光無限的沈大俠竟盤踞在這麼一個小小的陰暗的角落,像只不待人見的老鼠般髒亂。
在風颳起來,天空開始飄雪的時候,阮雲飛轉身離開。
是夜。
夜半三更。有人卻了無睡意。
燭光閃閃。
手持燭臺的男人往山洞深處緩緩走去。
洞裡輕輕迴響著的腳步聲就像漸漸變得輕盈的沈淪的夢境,漲潮一般向四處鋪張開。
腳步聲久久未停。
直到面前豁然開朗,露出一個更大更圓的山洞來。
那人放下燭臺,無聲地站了一會。
然後他的手來到前襟,緩緩解開斜著的一排衣釦。
沒多久,衣衫滑落在地,一件一件,燭光下,出現一副完全赤裸的身軀,淡淡的古銅色,標榜著一種原始的香豔。只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