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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地面趴著。他的身側,另一人如同一截石雕般守著他。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傳來了打更聲,已是三更天了。林世嚴蹲身,低聲道,“不早了,道別罷。”
阿念聽到他說話,心神驀地被拉了回來。他睫毛微動,睜開了眼。兀自恍了會兒神,才在心中依依不捨向阿常道別。道別的話語說了幾遍仍不嫌夠,還未說完,阿唸的手被林世嚴有力地握住,整個人被他一股巧力拉起來。
阿念,“!”
林世嚴不顧阿念驚訝之色,攬住他後背,另一手往下一抄,將他打橫抱起,輕巧得好似抱起一床輕薄軟被。
林世嚴道,“你累了。”腳下運起輕功,抱著他越過牆頭。動作乾脆利落,便是讓阿念說聲“不”的機會也無。待得阿念反應過來,不滿踢腿,二人早已離開了院子,往平安藥鋪去了。
林世嚴專注地看著前方,足尖點過房頂瓦片,不發出任何聲音。二人寬大衣袖在風中翻飛,好似月下歸巢的鳥雀。
林世嚴,“晚飯吃下了嗎?”
阿念,“……”
林世嚴低眼看了他一眼,看見阿念苦惱神色便知道,“又吐了嗎?”
阿念含糊地“嗯”了一聲。林世嚴略一思索,心中有了主意。便不再言語,加快速度往藥鋪趕。
離鄉
發文時間: 7/6 2013
當晚,林世嚴將阿念抱回房中,替他打水看他洗漱完畢,便熄了燈,輕手輕腳合上門出了屋。林世嚴便是鐵人,多日不曾睡好,也有些倦了。踏入阿念隔壁房中,和衣躺下,不一刻便入睡。至半夜,忽聞隔壁房中傳來聲響。林世嚴如貓一般警醒,倏地睜眼,當即跳起來,來不及趿鞋便奔到阿念門口。推門一看,阿念在夢中掙扎,發出含糊嗚咽。
林世嚴兩步跨到床邊,急急將阿念身子按住。阿念身上薄毯全數落到地上,衣物亂成一團,被林世嚴按住,愈發掙得厲害。林世嚴忙將手抄到阿念後背,將他扶坐起來靠在自己懷中,另一手不住安撫,低聲道,“小念,莫怕,我在。莫怕。”
如此這般哄了半日,阿念方才靜下來。迷茫睜眼,噩夢未曾平息,心中兀自亂跳。林世嚴面無表情地抬袖替他揩去額上汗珠,道,“噩夢嗎?”
阿念微一點頭,方才明白林世嚴是聽到了動靜特意過來的。林世嚴扶著阿念叫他重新躺下,拾起薄毯撣一撣,好好蓋到他身上。阿念睜著墨黑的眼,看著他做這些。林世嚴將阿念照料好,見他仍對著自己看,道,“把手給我。”
阿念聽話,將左手遞給他。林世嚴捏住他的柔軟手掌,麼指抵住他的掌心,取那養心安神的勞宮穴輕輕揉按,道,“睡。我在。”
阿念借著月色盯著林世嚴看了片刻。不知是因為他大手溫暖,還是因為穴位作用,阿念只覺心中寧靜,睏意又籠了上來。他閉了眼,不知不覺又睡去。林世嚴將他的手小心放回薄毯下。只怕阿念再陷入夢魘,便索性將屋中圓凳排成窄窄一列,往上穩穩一躺,睡在了阿念床邊。
翌日,在安平再三催促下,阿念整理好行囊,預備離開揚州。出發前與林世嚴將荷包中的銀子全數取出。二人一對,除去安平的三兩碎銀,二人的錢財總共竟才區區五兩,別說買一匹馬,便是路上盤纏怕也不夠。
阿念傻眼──這也太窮了。他取來紙筆,寫道,“邱不給月錢”
林世嚴木著臉道,“我是去報恩,不是去做長工。”
阿念愁容滿面,林世嚴又道,“我在。不會餓著你。”
雖說如此,阿念並不想指靠林世嚴,更不知這呆子是否懂得生財之道,兀自憂心忡忡,思索後路。
林世嚴抬手,在阿念眉間輕輕一抹,道,“莫怕,我養你。”
林世嚴提著行李,與阿念一道去尋安平。阿念跪著給安平奉上一杯茶,又磕了三個頭,師徒二人執著手,心中萬般不捨。阿念寫下字條道,“當盡心盡力跟從師伯學醫 一年內學成歸來”
安平欣慰,道,“師父送你的那把秤還記得嗎?行醫之人心中要有一把秤,莫要忘了。”
阿念又磕了三個頭,方才起身,與林世嚴踏出藥鋪。那時阿念仍未知道,經此一別,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