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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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跳了,我爸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我等不了兩年。我回答得特別坦然,笑著跟老孃皮說,這一次也不算兩手空空,至少我覺得自己明白了兩個道理,一是男生跳舞太娘炮;二是吃得苦中苦,不一定就能成為人上人。
四十歲的老孃皮突然就哭開了,眼淚吧嗒吧嗒,跟個小姑娘似的。
她一哭我就懵了,不知怎麼勸她,只得裝聾作啞,把臉轉向車窗外。
外頭的天色很快黑透,月光明明暗暗,車廂裡也就斑斑駁駁,老孃皮哭著哭著就累了,一歪頭枕向我的肩膀,慢慢睡過去。為免她著涼又為免將她弄醒,我小心翼翼地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自己在座位上佝成一團,瑟瑟發抖。
一片起伏的鼾聲裡我摸了摸心口,裡頭一隻冰坨子,凍得結結實實。
我把橫空出世的夢想留在了廣州,隨著火車一路向北。
北方好冷啊。
話扯遠了,現在說回顧遙。
如前所述,我吃百家飯,也幹百樣活。因為我爸突然又犯了病,我頂替他給幾個學生送外賣。那是我頭一次進入大學校園,還是鼎鼎有名的戲劇學院,混跡在一眾同氣聚首又互看不慣的漂亮男孩女孩之間,我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看靜物,無論花草樹木都覺新鮮,看活物,不管雌雄老少都不入眼。
大學就是大學,空氣裡都透著好聞的書香味兒。我在校園裡亂晃,正逢秋光晴暖落葉簌簌,忍不住便騷性大發,扔下手裡的外賣,騰空跨步,在連串的大跳之後作了個展臂飛行的舞蹈動作——
I believe I can fly。
有些不善的眼光瞥過來。管他們是不是把我當神經病。
腳尖剛剛著地,迎面便來了一個男人——
高出我半頭,長相非常英俊。我鉚在原地動彈不得,以目光與之短兵相接,來者溫和,去者不善,十幾秒鐘後我招架不力,在他如春風化雨的眼神裡徹底陣亡。
我當然認出了這張家喻戶曉的臉,他是職場精英,也是民國闊少,是劫富濟貧的綠林英雄,還是刀口舔血的黑幫臥底——那角色我尤其喜歡,經常光著膀子秀肌肉,專門就是給我們基佬意淫的。
我從娛樂新聞裡知道,這個人是顧遙,而他不止自己會演戲,研究生畢業後還留校任教了。
“行啊,功底不錯啊!”顧遙露出白牙,衝我笑。那笑容不同凡響,如一豆火於一片黑,又暖又亮,大殺四方。
“還……行吧。”一顆心莫名趔趔趄趄,在腔膛裡亂撞,一雙手都無措地不知往哪兒放。
“想演戲嗎?”
“有錢拿嗎?”
面對我問出的不合時宜的蠢話,顧遙又要人老命地笑了,這個男人這麼英俊還敢笑得這麼混賬,簡直如同慾望的淵藪,搖搖衝你招手。我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前兩天在小區裡看見的一對公狗——它們陽物怒脹,呼哧喘氣,互相追咬滾爬半晌,其中一隻忽然就趴到了另一隻的背上——我覺得那其中一隻跟我很像,換言之,我也想趴到顧遙的背上。
“我的一部新戲還缺個角色,就要你這樣會跳舞的人。”他笑著問我,“怎麼樣,想演戲嗎?”
“我不會演戲。我沒學過表演。”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在我的課上給你安排個旁聽的座位。”
我天生愛佔便宜,見對方和善,難免就要得寸進尺,說我答應你前,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顧遙不解:“什麼?”
“我想跟你……合個影。”從一通花哨的浮想裡緩過神,我儘量好看地衝他笑,笑彎了一雙月牙眼,一臉純良。
“拿你手機,來。”顧遙一把樓過我的肩膀,主動與我臉貼臉,拍了一張相當親密的合影。然後他就低頭擺弄我的手機,輸入一個號碼,囑咐我有時間一定去聯絡他的經紀人。
“我還有事,得先走了。”顧遙已經轉身了,可沒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朝我伸出了小拇指。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隔空對我做了個“拉鉤鉤”的手勢,又笑笑說,一定要來,我等你。
當天我就把顧遙與我的合影列印出來,到家後扎進我那不足六平方米的房間,立馬放胯下虎歸於山林,躺在床上看著他的照片手淫。
把顧遙的相片擒定在眼前,我一手摸於牛仔褲的前門處,不輕不重捻按一下,對著相片裡那張英俊的笑臉喊了聲:“爺。”
幻聽對方應我一聲,襠裡的老虎便更悍兩分,硬邦邦地抵住褲門,帶著點脹疼。我著迷於自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