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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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椒牛排,虎皮青椒,黨參雞湯……四菜一湯一道點心,中西混雜有模有樣,都出自那雙看似不沾陽春水的手。
美人眉眼親切,衝我一笑說,他倆都沒口福,為新戲忌著口呢,你就代他們多吃點吧,也算捧捧我的場。
我回以一笑,低下頭,果真捧場。
“我是為《遣唐》把頭剃了,你是為什麼?”
“怪我倒黴,跟朋友出去,無緣無故就被人打了。”我衝楊灩使勁笑笑——這是何等的大俠大義,簡直不啻紅拂之於李靖。
“是挺倒黴的——來,多吃點,補一補。”
即使對這個名字再有怨氣,而今也消散在她這春風化雨的溫柔裡。我突然覺得黎翹帶我來這兒別有用心——最難消受美人恩,即使基佬也一樣。
“早就跟你說那些無冕之王得罪不了,適當的妥協、交際總還是得有的。即便全中國的未成年少女都供著你,你的人氣也經不起你這麼揮霍。”顧遙看著像安慰老同學,可話裡撇不開“我非要硌著你”的意思。
黎翹也不客氣:“你裝什麼裝?心裡罵了對方傻逼千百遍,面子上卻還笑臉相迎,怪不得人人多說你是演技派呢。”
“中國的電影獎項,三分靠演技,七分靠人情,即使拿不到也沒什麼好遺憾的。至少你得了網路上票選的什麼第一美男,不用像我們這麼拼,靠臉也可以吃飯了。”
黎翹兵來將擋:“哪有你拼,靠演精神病刷獎,百試百靈。”
顧遙突然轉臉看我——他梗起脖子歪了歪臉,眼神瞬間空洞,嘴角也瞬間僵硬。
這副精神不正常的樣子嚇我一跳,我本能地做了個往後閃躲的動作。
顧遙突然又笑了,他的唇比黎翹的唇稍厚一些,也是一笑一口齊整白牙。他指了指我的鼻尖道,嘿,小子,你被我騙到了。
黎翹在這家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自己去酒櫃裡選了喜歡的紅酒,也不取開瓶器,直接撕開瓶帽,以瓶底篤篤地輕撞桌沿,待木塞從瓶口浮起一部分,就用牙齒將它完全拔出。
外國人的紅酒不比咱們的老白乾,當與品茶相似,更有大文豪的婆娘楊絳先生曾言,“一杯為品,只在辨味。”可黎翹根本就是把自己往醉裡灌,加滿酒杯後仰頭就喝,草莽勁烈,一飲而盡。
餐桌上整體的氣氛還算融洽,可這倆位爺針尖對麥芒,時不時要突施冷箭於對方。為了化解這一點古怪的尷尬,我把我珍藏多年的那段經歷拿出來,對顧遙說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我還差點應他之邀演了《大明長歌》呢。
“哦,是嗎?”顧遙笑得牙露八顆,弧度恰好,從這種程式化的笑容來判斷,他確實不記得了。
我反應快,立即以兩個葷段子給自己打圓場,把楊灩逗得捂臉大笑。
顧遙也笑,唯獨黎翹打從進門起就冷著臉,一聲不吭,又灌自己一杯。
“你這人也太大男子主義了,有事情也不找朋友幫忙,如果不是我看了新聞,我都不知道《遣唐》出了這麼多的事。”楊灩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衝黎翹笑說,那陣子到處都是你逼女演員剃頭的新聞,所以我決定身體力行地支援你,看我為你做了那麼大犧牲的份上,《遣唐》的首席舞者非我莫屬,誰都不能跟我搶。
我把臉埋低,只吃不說話。
“她連一聲招呼都沒跟我打,自說自話就把留了十多年的頭髮給剃了。”顧遙搖頭,嘆氣,對此明顯不滿,但又顯得無可奈何——自己的媳婦兒一夜之間變成尼姑,換誰也不樂意。
“我知道,你是舞蹈學院科班出身,還是青舞賽的冠軍。”黎翹幾乎不動碗筷,只一杯接一杯地把眼前的酒杯加滿。
廳裡掛著一張幾乎佔了整面牆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也是舞者,舞者的體態增其傾城之美,一襲孔雀藍的舞裙,一頭黑髮如瀑布傾瀉,幾若委地。
我記得這支舞,那年青舞賽決賽,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孩跳了一支《孔雀東南飛》。
這張照片旁還有一支藝術照型的玻璃架,上頭滿滿地擺放著記載各種榮譽的獎項與照片,我粗粗看了一眼:西班牙皇家吉薩爾舞蹈學院榮譽畢業生、全國文聯“優秀青年藝術家”、中央宣傳部“五個一工程”獎、擔任北京政協委員時與領導人的合照以及海外演出的留影……架子的正中央擺放著青舞賽的冠軍獎盃。
若說直到剛才我還圖過一線生機,這下是真的心如死灰了。於紅顏相助之情,於榮譽滿載之理,楊灩都是不二人選。
如坐針氈還得笑臉相迎,一頓飯吃完才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