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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這段往事已經讓莊明遜掀起復雜的心思,如今還揭開了當時遮遮掩掩的面紗,讓那些他不願意承認的東西赤…裸…裸地呈現在面前,逃都逃不掉。
少年時的莊明遜是天之驕子,學習、品行、能力都是同齡人中的翹楚。他表面謙和有禮,努力作一個家庭意在培養的謙謙君子,骨子裡卻帶著一份清高淡漠的優越感。
他習慣身邊全是對自己讚賞和欽羨的人。而吳桐和沈彬是兩個異數。
沈彬桀驁不馴,冰冷野性。吳桐表面膽小內向,實際也個傲氣的人。這兩個人家境都不好,過早地瞭解了人情冷暖,偏偏又是很有才華思想的人,在同齡人中顯得超脫淡然。他們不太和同學來往,兩人自成一體,學校的事情壓根沒被他們放在眼裡,對莊明遜這種優秀生也是淡淡的。他們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莊明遜和他們是同一條路上的兩極,表面南轅北轍,內裡殊途同歸。只看一看他們的眼睛,莊明遜就知道他找到了同類。
於是,學校最受歡迎的好學生,和學校最被人忽視的差學生走到了一起。
那時候的三人行是很快樂的。莊明遜覺得找到了知音,那種不需要多少語言,便彼此明瞭的朋友。特別是吳桐,他和莊明遜的默契簡直到了只需眼神交流的程度。
只要他靜靜地坐在身邊,莊明遜便很愉快。他們一起寫歌、唱歌,分享詩歌和音樂,交換著少年人獨特而輕狂的世界觀。不知不覺中莊明遜釋放了身體內的另一個被深深壓抑的自我。或者說,吳桐是一面鏡子,讓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直到有一天……
那天,教室裡沒有一個人,出奇的安靜。夕陽從玻璃窗照進來,照在吳桐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非常長,映在牆上。
他微微地笑著說:“莊明遜,我喜歡你。”
莊明遜當時懵了,“桐桐,我也喜歡你啊。”他下意識地說。
吳桐的眼睛波光流轉,比夕陽還要有神采,臉上的表情柔和,靜靜地望著他。帶著壓抑的期盼和情意。
“不是朋友、哥們的喜歡,是……”
莊明遜震驚了。心潮澎湃,各種強烈的感情讓他顫慄,讓他迷惑。
然後,同…性…戀一詞躥入腦海。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他知道那是一個禁忌,是一種背德,是一種足以摧毀他優秀形象的危險。
他來不及分辨自己的感情,只是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打斷了吳桐即將說出口的話:“桐桐,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桐的眸光瞬間黯然。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神色平淡,陽光從他的側面照來,他微微眯著眼,半邊面孔明亮如同在燃燒,另外一半面孔卻在暗影裡。
莊明遜能夠從他身上看到他的一絲痛苦。
只是一絲,足以讓莊明遜不敢正視。他倉惶地跑了。
離開前匆匆瞥一眼。他看見,夕陽光火紅似烈焰,安靜的吳桐就像是浸在那烈焰裡被燃燒的、寂寞的靈魂。
從那以後,莊明遜開始疏遠吳桐,連帶著也疏遠沈彬。他們不再說話、不再玩耍,形同陌路。
他們從沒有問過他原因,彷彿早就知道這種結局。只是偶爾,他會看到吳桐哀傷落寞的眼神。他假裝沒有看見。他下意識地認為躲開吳桐等於躲開變成同…性…戀的危險。
升高三那年,吳桐在他生日那天來找他,親手錄製了一盒自彈自唱的錄音帶。莊明遜躲在家裡不願見他。假裝自己不在家。吳桐固執地在樓下等待,從中午等到傍晚。莊明遜站在窗戶後面注視著他,始終沒有勇氣邁開腳步走到他身邊。
然後,吳桐在莊明遜的眼皮下出了車禍。
莊明遜瘋了一樣衝下樓,只見到少年殘破的身軀和了無生氣的臉孔。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面。在地上靜靜躺著那盒摔壞的錄音帶。
少年成了他永遠的悔恨的夢靨。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哭著醒來,幾乎被內疚淹沒窒息。
莊明遜無法說明這種內疚裡是否有愛情的成分,即使有,他也是不承認的。他不斷給自己催眠──自己喜歡女孩子,所以拒絕了桐桐,自己不是有意傷害他的,而且他死於意外,並不是自己造成的。總之,他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這幾乎變成一種執念。
隨著時光的流逝,往事被逐漸埋在心底最深處。
他功成名就、春風得意,依然是那個優秀的謙謙君子,依然是家族的驕傲。他以為會一直這樣走下去,沒想到會遇到長相肖似吳桐的小玉,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