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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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們的床就在那窗戶旁邊。
這一天他什麼都沒有聽到。然而沒關係,這只是第一天。天快亮的時候他循原路返回,回到屋子裡抓緊時間眯了一覺。他相當於練了一夜內功,竟也不覺得疲倦。
第二夜,依舊如此。從此夜夜如此。
這是笨法子,是最危險的法子,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反覆的回憶,他無法想象竟還有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能在那麼密集的人來人往中,拿走令狐沖身上的劍譜,唯一的可能性,是,嶽不群。
事實證明,他的懷疑是對的。
☆、自宮
夜色濃烈。
他一路奔上思過崖。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近而安全的地方,唯一的變數不過是風清揚。
血紅的袈裟就在手上,輕如蟬翼,重如泰山。
他奔跑的步態跌跌撞撞,他的心跳如脫兔。他遍身冷汗,激盪的狂喜膨脹他的心,他只能咬緊牙關抑制自己喜極歡呼的衝動,壓抑得兩太陽穴怦怦的疼。
深冬寒夜,山中呵氣成冰。思過崖山洞中陰冷更甚於露天,踏入其間寒氣直撲人面,冷卻了他滿頭熱血。他深深吸著氣,在地上定定的站住。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他不敢相信,不敢確定,即使手中的布帛是那麼清楚的存在。他在黑暗中站著,聽自己一聲長一聲短的呼吸。
因狂喜而激盪的氣血漸漸平復,另一重莫名的擔憂開始擴散,也許這不是他要的東西,也許早已經被動過手腳,也許只是嶽不群用來敷衍嶽夫人的冒牌貨?
強烈的恐懼瞬間站滿他的心,他甚至不能分出半絲心思去恨嶽不群。他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摺子,一晃再晃,手抖得拿不住,亮了又熄滅,他深深的吸氣,剎那的光亮晃花了他的眼,腦中亂成一團。
他聽著自己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來:“停,停下!”
聲音嘶啞得不象自己。
停下害怕,停下慌亂,他必須冷靜必須剋制,必須好好的管住他自己!
他必須訓練自己。
他咬緊牙關,等待手腕的顫抖慢慢平復,然後他終於晃亮了火摺子。
袈裟上最前面幾行字映入眼簾:向餘平生,青燈古佛為伴,灑掃終日,竟不能淨掃明鏡之臺,使塵封蔽目,俗念侵身,縱苦修經年,欲求心安而不可得。此譜不祥,望我子孫得之,知我今日苦,萬勿修煉,切記切記。
他草草掃過一眼,看和不看沒有區別的一段話,這麼輕輕巧巧就想叫他不練麼,怎麼可能。他匆忙略過往下看去。
後面那些文字明明白白的在那裡,清楚、靜謐,然而看進人的眼睛卻像是最鋒利的尖刀。
他死死盯著看,看過一遍,再看一遍,腦子裡是空空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嶽不群和嶽夫人的對話卻在腦子裡清晰的響起來。
“為什麼你近來說話的嗓子變了,又尖又高,倒像女人似的?”
“每天早晨,你被窩裡總是落下了許多鬍鬚……你粘的假須,能瞞過旁人,卻怎瞞得過和你做了幾十年夫妻的枕邊之人?”
他終於明白嶽夫人為什麼認定了這劍法有損無益,絕計不能給自己見到。
清晨的微光透進思過崖山洞。他怔怔的看著那道微光將石壁上“風清揚”三個大字照得由模糊漸變清晰。
冬日天短,黎明意味著時辰已經不早了。他晃晃頭,讓自己清醒。無論如何,他必須回去,回到他日常的生活中去,必須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把袈裟好好的摺疊整齊,揣進懷裡,撫平他寬大的棉衣,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破綻。然後離開思過崖。
試劍坪上有師兄們在練劍。他和他們打了招呼,他們全無異狀,有人問他:“這是早起去哪兒了啊?”他笑著回答:“我去瀑布那邊走了走,冬天上凍,好看得緊。”
他低著頭想回房去,迎面卻看見了嶽夫人。
他知道嶽夫人面對他的時候,那滿眼的溫和到底包含了些什麼。她憐惜他的身世,可憐他錯誤的愛情,對他因為自己丈夫而被欺騙被損害滿懷歉意。如果她能力達得到,為了償還他,她也許願意幫助他做任何事——當然傷害她丈夫和女兒的除外。他站下,規規矩矩的叫:“師孃。”
嶽夫人柔聲問他:“這麼早,怎麼從外面回來?”
他回答:“起得早,去思過崖山路上走了兩圈。”
她有些尷尬,苦笑道:“還在想衝兒。